淵的局。秦穆歌人在盛南昶身邊護衛,大軍在大都安插。慕容淵得知盛南昶周身所帶人馬不過百餘人,早起了異心,本意先除掉盛南昶,再伺機挑起兩方仇恨,以戰亂之機渾水摸魚,迫蕭九逸交出大權。於是慕容淵率領京城萬餘人眾,殊不知自己在大都的其餘軍隊皆趁夜被蕭九逸指派人馬所劫。
慕容晞搖了搖頭:“你跟蕭九逸,是早有計劃麼?”
“今天席間才知。我本不願與他聯手,然而慕容淵……這個人,我也留他不得。或許他是怕我對他心存懷疑,才讓你今夜來我這裏。”
“這即是說,你先前,是真的不知道我與蕭九逸的關係?”
盛南昶點了點頭:“真的不知道,他本想以你為籌碼換城池,如果不是情況臨時有變,他大概不想這麼快的告訴我。”
“老奸巨猾。南昶我要早點離開,這裏一刻也不要在這個男人身邊多待。”
抱她在懷裏:“你……不怨我麼?”
“就像我曾經……想恨慕容淵,可是恨不起來一樣,即使想怨你……卻怨不起來。”慕容晞在盛南昶懷裏,緩緩閉上眼睛,腦袋在他肩窩蹭了蹭,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似就要入睡。
朝雨浥輕塵,冷風拂麵,撲鼻的都是花謝的殘香。
拜別萬耶律皇後,慕容晞挽了盛南昶的手,雨沫飄飛在兩人臉上,滿地殘紅踏過,抬眼見蕭九逸朝自己走來,將盛南昶握得更緊了。
“丫頭,要走了,也不好好道個別?”慕容晞一撅嘴:“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蕭九逸無奈搖頭,終究還是按照公主出嫁的排場,北塢與盛朝結晉秦之好。
馬蹄鐸鐸,車輪碌碌,出皇城的那一刻,驀然想要掀開簾布再看一眼。一眼就好,然後,銘記或者遺忘,自己都不再屬於這裏。
然而觸目驚心的,城頭上高懸著慕容淵的頭顱。五官早已扭曲變形,可是再怎麼扭曲變形,他的臉,她窮其一生,卻也不會遺忘。
慕容家的人,都不得好死。如同宿命一般的詛咒。
慕容晞鼻腔泛酸,忍了忍,別過頭去放下簾布。
而遠在皇宮的蕭九逸此時正在歌舞聲中打了個噴嚏,驚得舞姬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錯愕地望向他。蕭九逸卻自顧說道:“既然不能愛,就恨吧。至少這樣,你會永遠記得我。”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要完結了啊撒花
尾聲也是幸福番外
盛朝與北塢訂下盟約,在蕭九逸的有生之年,雙方各不相犯。
起初群臣對盛南昶帶回慕容晞頗有腹誹,然而得知慕容晞乃北塢公主的身份,知曉她在其間亦有不少功勞,且慕容晞身經數戰,魄力仍在,隻卸了戰甲披上紅妝,與他攜手,遊遍芳叢。
故事的最後,總有一些插曲,昭示著它流傳過的痕跡。慕容晞回了一次故宅,就有人來登門拜訪。慕容晞想不起來還有什麼故人,卻也沒有拒絕。來的卻是雲平公主。
雲袖隨風,發髻高挽,天淡雲清,慕容晞命管家客氣地請她進了。
誰料雲平公主一進門,對著慕容晞來不及轉身的背影雙膝跪下,慕容晞愣了一瞬,自己卻沒有動,眼神示意管家扶她起來。慕容晞謹慎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我想請你接管端華樓。”
慕容晞一聽就有點兒犯暈,雲平公主還倔強著不起來,慕容晞卻也不著急,慢條細理地問:“為什麼要我接管?”
“是……慕容淵的意思。”
雲平公主似是打著威脅慕容晞的主意,仍跪在她麵前。慕容晞目光慢慢然掃視著這位以自己的身份生存了十幾年的女人的俏生臉蛋,不信她的話,可是也懶得拆穿她:“你該知道,我與他,並非親兄妹,我沒有必要答應你。”
“你當真……不顧念往年情誼麼?”言辭懇切地逼問,雙目含淚,慕容晞聽得都差點要心軟。
然而,慕容晞居高臨下地望向雲平公主:“我與慕容淵往年的情誼,憑什麼由你來評說?況且,不論是你的懇求,還是慕容淵的遺願,都已經與我不相幹了。我雖背負了慕容的姓氏,卻是北塢的公主、是盛朝的皇後,我不想,再作為過去的我活下去了。你請回吧。”
雲平公主本以為能打動她,卻不想慕容晞甩手走開,根本不再見她,隻讓府上的人將她拖走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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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始盛開,滿目淺淡□;瀲灩池塘邊,魚遊水底。庭內兩人對弈,是盛南昶與慕容晞。
“南昶,你要不要我放水啊?”
明明自己的棋子已經處於劣勢,慕容晞還一臉無辜,一對明眸頗為調皮地望向盛南昶。
盛南昶抿嘴輕笑,不答,又落下一子。
然,最為緊張地卻不是這兩人,棋盤側邊,盛夕顏雙手攥拳,盯住棋盤,視線一刻也不曾離開,想要搖慕容晞的肩膀,卻又怕打擾她思考。沈驚飛淡定自若得多,卻也隻是表麵上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