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地踩著腳踏。冉牧朔一直在她的前麵,像頭孤獨的領頭羊,也許是感覺到了她的疲憊,緩緩降了速度,與她並肩而行。兩個人還是不說話,鬼靈精怪的羅羅又想到了兩個詞:並肩作戰,並駕齊驅。頓時喜從中來,但是說不出緣由隻是滿心歡喜。
正走神兒呢,天神同學突然拉著她的胳膊硬生生捏了刹車,兩個人都停了下來,杜羅羅一頭霧水。冉牧朔麻利的解下自己的騎行手套遞給她,言簡意賅:“拿去”。
起初她是不想接的,他卻一臉堅持:“帶上,會曬傷。”仿佛是毫無商量的餘地。
手套有些大,裏麵還稍稍有些潮濕,應該是他掌心的汗。羅羅偏頭望著他,冉牧朔的麵部曲線像是經過裁剪,一分一寸皆是拿捏得當,這樣顯山露水的一張臉曾讓她百看不厭。什麼叫作少女的色心大動,便是那一刻了,羅羅覺得他一定是世上最英俊的男子。可是她是真的累了,撅嘴囁嚅:“我騎不動了。”
冉牧朔一雙眼定定地望過來,在那樣清澈的眼眸裏,羅羅認定自己已經透明,什麼都逃不過。好一會,他說:“你行的。”
她又撅嘴:“都怪那個鐵麵大俠,一開始就騎那麼快,累死我了。”
冉牧朔略略笑起來,嘴角的弧度有些迷人。杜羅羅感覺自己怕是要被陽光曬化了。
他問:“以前參加過極限協會的活動麼?”
她搖頭:“第一次,一次便夠了。”
冉牧朔不參考她的答案,自顧自講起故事。他講夏天時楠溪江穿越,他講冬天時大別山白馬尖攀登,他講廣家河瀑布群古堡,他講修龍古道。其實他講得並不是多麼聲色更像是在簡單的回憶,她卻聽得無比向往,一顆心隨著他的故事起伏,遇險、脫難、探迷、訪幽。
一路插科打諢,不知不覺間就到了目的地。而活動早已經開始,沒見過世麵的杜羅羅隻顧仰頭看別人的熱鬧,再低頭就找不到天神同誌了。那一刻她後悔得要死要活,怎麼能忘記跟他交換名字呢。
最後還是冉牧朔先找到了她,淺笑著遞了瓶水過來。杜羅羅像是剛剛開化,喜從天降,隻一心要認識他:“我叫杜羅羅。”
英俊的天神還是笑,把水塞到她懷裏:“冉牧朔。”
大概那三個字是真的繁瑣,十九歲的杜羅羅天真爛漫:“哪個冉?”
他才怔,很快又笑開了,一個字一個字耐心的解釋:“冉就是冉冉升起的冉,牧就是放牧的牧,朔就是當北方講的那個朔。”
杜羅羅哦了一聲:“好名字。”
後來的後來,她已經是冉牧朔的女友了,才知曉原來冉牧朔是個多麼響當當的名字,所以他才不以為她會不知道。想到這裏,羅羅心裏默默冷笑,他不以為,他不以為的事情多了,可是自己竟然都做到了,總算每次出乎他意料。
後來呢,羅羅又吞了一杯酒,後來呢,她想不起來了,後來就那樣在一起了吧,在被他撿到以後,在對著他被曬脫皮的雙手心疼以後。
[4] 紫微星流過來不及說再見
頭疼,大概有些醉。杜羅羅抬眼看去,冉牧朔正和昔日舊友討論激烈。曾幾何時也是這樣一群人坐在一起討論激烈,聊那些年少輕狂的夢想。那時候他們年輕,氣盛,青春得囂張跋扈,好像永遠不知憂愁,卻這樣一眨眼,分的分,散的散,一雙人轉眼成了兩個人。
韓佳媛不在座位上,許是出去補妝了?微醺的杜羅羅眯著眼睛正打量,包廂門被推開,韓小姐在灼光處明豔動人,軟聲叫:“牧北方,你出來一下。”
杜羅羅忽然清醒了,了解內幕的人都隱隱同情的望向她。可她卻裝沒事兒人,不動聲色,忽而低著頭微微笑開。
後來□終於來了,大家開始輪番敬酒,羅羅不擋也不托,來者不拒。一旁的初曉看不下去了,插著腰說:“都幹嘛呢,沒看見她吊著膀子呢,她不能喝酒。”
那個時候俱是有些喝高,一個個都嚷嚷著:“沒事,白酒活血,難得聚在一起。”
羅羅也是不辭:“初曉,你坐下,我沒事啊。”
就那樣一杯一杯又一杯,開始時盼著散場,真正到了散場她卻又舍不得了。搖搖晃晃的和人擁抱,卻不知道究竟抱了誰,人家真情上來稍力氣過大,她就開始嚎叫:“疼,胳膊疼。”
初曉明白,她那是心疼,疼的快要爆發,趕忙上去攙扶,被搶了先——始作俑者冉牧朔。他卻心平氣和:“我送你們回去吧。”
平素滴酒不沾的杜羅羅早已醉眼迷離,冉牧朔在她眼裏愈發的唇紅齒白,仗著酒氣毫不顧忌的衝他笑了笑,想說,辛苦你了,卻沒能出口。初曉挺身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琢磨著:可真作孽啊。
不等她琢磨出結果。冉牧朔神色堅定的升級要求:“讓我來送她吧,你跟他們走,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