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惠知道她說得是誰,心底想這話要是早挑明了說,母女兩個人之間也不可能發展到現在的無可彌合。
談惠還沒來得及安慰黎裕寧,就見她神色複雜的說:“其實我心底壓得最重不止是寧夕,還有她父親的死。”她對談惠說,你還記得寧夕曾說過她父親出車禍當場死亡嗎?但你是否也聽她說過,胥易也就是寧夕生父交代了很多事情給她,甚至於,打了一通電話把寧夕托付給了我。
談惠問黎阿姨您沒接到過胥叔叔的電話?
黎裕寧苦笑著摸著手上一個盒子,無可奈何的說那個時候哪裏還敢接那個小鎮打來的電話?是當地民政局的人員通過層層關係找到了還未出國的她。而且,那段時日,找她的電話都是別人待接的。現在想起來,這錯,好像永遠不會完結了。
談惠寬慰說,事到如今應該忘了以前那些不開心的事。
談惠的話讓黎裕寧說不出的惆悵,她看看盒子:“我該如何挽回,寧夕她連我一聲‘媽’都沒叫過。”
黎裕寧身旁的簡石走過來,輕輕的抱住她。
她的話讓談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今天早上一開機,談惠就收到了簡寧夕一條奇怪的短信。她直覺,有些人,有些事已經靜靜遠離這個城市了。後來,她往簡寧夕的家打了電話,但卻得到了“電話停機”的消息。
簡寧夕的離去,她這個好朋友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看來,這個人,是要徹底消失了。
這一刻,談惠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眼前人,隻微笑著目送黎裕寧和簡石上了飛機後接到了倪薇的電話,她無非是對簡寧夕留下的短信進行了一係列詛咒,末了忽然平靜對談惠說:“惠,這對寧夕而言,或許是好事。”
談惠回答:“或許吧。”
但她心裏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在想:簡寧夕就這麼不辭而別,與伊文安的離婚手續辦得如何了呢?但很快搖頭轉念,這件事,不是她該關心的。
她與伊文安,不過是雇主與服務提供商的關係,無論簡寧夕走還是留,這層關係不變依然。
“偶然”是一首歌,很多人唱過。而伊文安最喜歡的版本,恰恰是香港一個骨灰級戲精——黃秋生所演繹的版本。這個曾經玩過地下搖滾的電影教父,用粗糙的嗓音像抽煙一樣,唱出了人生的滄桑和無奈味道。
伊文安很守舊的隻聽這個版本的“偶然”,除此之外,隻有憎惡。
現在這種憎惡的情緒,已經像手指間的煙草熏煙一樣,緩緩上升而且四處蔓延。
與之流淌的,還有一種說不清倒不明的怪異情緒。
或許,是因為那條深夜近1點整的短信。
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
偶而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也無須歡欣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那交會時互放的光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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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不如懷念就算你不了解
相見不如懷念就算你不了解
兩年後,錦城
一場瓢潑大雨來得很是時候,終於把盛夏的悶熱暫時驅散。雖然天空還時不時的飄著零星小雨,但人們已經從躲避中走了出來,走到大街小巷上。於是,沒多長時間,這個城市又恢複了熱鬧。
一個身形削瘦但看起來精神十足的女孩兒,拖著行禮箱,走在這個城市最有名的步行街上。她的臉上有著不與周圍人共通的表情,卻反而是一種失落,就像被雨淋了的失落。走了很長的路,她決定還是暫時安頓下來,安頓之前,找個地方飽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