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死。
父親的死還在腦袋裏隱隱盤旋,隱隱作痛!
手機響了很久她才摸索出來,看藍色的光芒不停閃爍。
電話裏麵是一個同事,張著大嗓門問易夕你去哪兒了?別叫我們擔心了,眼睛兄轉到了ICU,醫生說顱內出血,能熬過48小時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你別自己折磨自己!
簡寧夕壓著痛苦笑,我沒折磨自己,我隻是害怕。
掛了電話,冷冷吹著無端而起的風。簡寧夕清冷的模樣與河邊卿卿我我的情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其間有兩三對情侶從她麵前走過,都有怪異的眼神瞟過來。
蘇酥來了電話:
“姐姐啊,你在哪兒啊,今天加班嗎?怎麼還不回來,我們是出去吃飯還是在家吃?”
怎麼忽覺一聲“姐姐”好刺耳?
簡寧夕陡然從水泥凳子上蹭起,蘇酥電話裏麵感覺到異樣,連忙大聲問:“姐姐,你怎麼了?”
一陣風從耳邊吹過,簡寧夕愣住半晌後回答:“沒什麼。你先吃吧,我要加會兒班。”
電話裏麵的可人兒“哦”了一聲後掛斷電話。
簡寧夕左手拿住電話,右手撥打了公共電話上的幾個數字。
電話響了一段很長一段的時間,才終於有人接起。
“慧,是我。”她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因為麵對談慧,她無須任何掩飾。不過電話裏麵卻沒人說話,過了一會兒簡寧夕才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她上洗手間去了,您哪位找她?”
“啪”得一聲,簡寧夕把橘黃色的電話重重放下,公話老板眼神露出了不高興。
兩年,多少天?
兩年,多少個小時?
兩年的時間,為什麼還有些事情不能改變?
人們總說一件很小的事情就可以改變人生,一個偶然的過客會影響一生。就比如蝴蝶在這邊扇了下翅膀,亞馬遜的那頭就產生了一場駭人風暴。
扇一扇翅膀很容易,但脆弱如人誰能經得了風暴的危難?
遇見也許巧合,也許平常容易,而忘卻怎麼就這麼難?
兩年的時間啊!
簡寧夕腦袋正常,她聽得出剛才那句“她上洗手間去了,您哪位找她”的冷漠語氣。她掏出了零錢給了老板,問:“現在是幾點?”
老板的眼神簡直要殺人,冷冷:“你手上拿得不是手機,不知道自己看?”
簡寧夕才發現纏著紗布的左手握著一個藍色的手機。
她笑了笑,又走上了馬路。
一輛銀色且亮又逼人雙眼的車從旁而過,然後狠狠停在了麵前。接著,一個長發飄揚的人走了出來,站在她麵前。
簡寧夕的腦袋終於冷了下來,不再是高溫。
有兩三個製服打扮的學生騎著自行車從簡寧夕身旁呼嘯而過,一個男生屁股離開車坐,大聲的唱著武俠歌曲,盡管換來同學們一陣接一陣的尖笑。
笑你我枉花光心計
愛競逐鏡花那美麗
怕幸運會轉眼遠逝
為貪嗔喜惡怒著迷
責你我太貪功戀勢
怪大地眾生太美麗
悔舊日太執信約誓
為悲歡哀怨妒著迷
啊舍不得璀燦俗世
啊躲不開癡戀的欣慰
啊找不到色相代替
啊參一生參不透這條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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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對岸,露台上對望
是誰在對岸,露台上對望
“小菜館”靠窗一側的位置,坐著兩個女人。簡寧夕看著菜一道一道放在麵前後,抓起了筷子開始饕餮起來。徐曼鵑吐出一口煙氣,挑著細眉說:“我每次看見你,好像都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