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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昨天接到群眾來電,說XX路發生一起嚴重車禍。一輛黑色轎車先是在路上橫衝直撞,然後撞上了別的車輛,副駕駛的人竟然沒係安全帶當場被拋了出來,撞到了路邊的樹上。而轎車撞到了路樁,直接衝下了江。副駕駛的人立即被送入醫院救治,還在搶救中。

談慧看著觸目驚心的路樁,壓著嗓子:“駕……車……的人……”

警察告訴她還在打撈中,不過因為前段時間下了一場大雨,江麵升高,所以打撈工作有些困難。正說著的時候,下江處傳來鼎沸的聲音。

“找到了找到了!”

談慧聽到聲音心底“咯噔”跳了一下。

她忽然不敢往前,警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爾後對著一個過來的警察小聲說了幾句,轉頭:“請問,黎裕寧是簡寧夕什麼人?”

手機是寧夕的手機,談慧是其手機上存儲的第一個號碼。她告訴警方:“她父親很早過世,黎裕寧是她生母,不過改嫁了。”

“剛才醫院打來電話,黎裕寧宣告不治。”

很簡短的語彙。

談慧問:“我能去看看打撈現場嗎?”

警察隔了幾秒後,點頭。然後帶著談慧走到江邊,談慧在江風中使勁抓住衣服,兩眼直直看著吊車緩緩吊起一輛黑色的SUV。她看見汽車的前擋風玻璃已經碎裂無形,左邊車門也是扭曲,整輛車看起來冰冷而猙獰。

車裏沒有人。

隻有不斷湧出的江水,除此之外,沒有人。

十一月二十五日,簡石和簡仲楠趕到渝城。簡石發瘋地衝進醫院,看著黎裕寧變形的身軀和臉,當場昏厥。簡仲楠臉色蒼白,半晌說不出話。

十一月二十六日,仍然在渝城的談慧接到一個電話。電話裏麵的人很久才問:“我看到……了新聞……怎麼樣了……”

談慧對著聽筒裏麵的人說:“警方打撈上了汽車,不過因為江水太急,暫時沒有找到人。”

電話那邊掛斷,隻剩下“嘟嘟”的聲音。

簡仲楠在出事的江邊站了很久,最終在談慧麵前哭出了聲音。

十一月二十七日,黎裕寧的屍體提前在渝城火化,一夜白發的簡石捧著她的骨灰盒離開了渝城。簡仲楠送其離開,爾後再也沒回來。

十一月二十八日,談慧還在等,但警方說生還的可能性……很小,緊接著,簡怡然一案的申城警方來到渝城,與渝城警方開了很久的會,就這起車禍的原因仔細勘察。

十一月二十九日,談慧接到警方電話,說在下遊也沒有打撈到……屍體。

談慧無奈笑,這麼快,就已經定義“屍體”。這麼快,時間就匆匆過去。這麼快,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失去了蹤跡。這麼快,她就徹底忘記。

警方查明事故原因。

據說是駕駛者過度疲勞,有人看見司機上車時身體就已經搖晃。後來,副駕駛的人與司機爭執方向盤,所以導致汽車失去控製。與別的車發生衝撞,接著,衝下了江。

原因很簡單,過程是怎麼樣驚心動魄談慧不願去想。她收拾了一些東西,順便帶上警方從車裏打撈出的一些“遺物”包括手機,離開。

十二月三日,談慧將簡寧夕的一些重要東西收拾好。然後辭職,再去渝城辦理簡寧夕父親留給的房產一事。接著,將所得賠付存進銀行。

十二月五日,談慧再次接到渝城警方電話,說經過數次打撈,還是沒有找到屍體。談慧告訴警方,以後不用給我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