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了。

她可以安靜的嫁人生子,可以做一個對世事不聞不問的內宅婦人。相夫教子,順便管理一下丈夫的妾室們,這是每個女人都要走的一條路。

可是,她有記憶,她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前世的親人受難。

她自私,利用著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來護著自己的親人,不管父皇母後再怎樣,在宮變的時候,是他們將她牢牢的護在身後!

她無情,不管是顧衍的傾心還是楊青的愛慕,她都難以共鳴。

愛得深,恨則烈。

愛與恨本就是極其消耗人精氣的,在經曆過陸曄之後,白蓮再難去愛上一個人,如曾經愛陸曄那般。

想到楊青,白蓮覺得對他不公平。他心心念念,全心全意的對待自己,而自己能給他的卻不是等同的投入。

可是又想到楊青那長久壓抑的情感,以及他昨日的堅定,白蓮再次陷入困頓。

四更天的時候,白蓮還沒能處理好自己的糾結,想到今天早朝時,由雙星禍紫掀起的風波還在持續,白蓮就無暇估計這些糾結了。

眼下,再沒有任何事情比鄭王的事情更為重要了。

昨天告訴楊青的那些,想來楊青已經安置好了,想到這裏,白蓮心中一窒,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她收斂心神,認真的想著周弘文的事情。

按照自己昨天說的,無疑是在賭,有了昨天早朝的一幕,白蓮並不能保證昭仁帝會怎樣看待這件事情。

如今欽天監掌控在陸曄的手中。長春道長想來也是暗中聽他的,對周弘文極其的不利。

想到這裏,白蓮想到,萬一昨天自己的話。陸曄沒有聽進去,一心要置周弘文於死地,自己昨天安排的那些,最多隻能保全周弘文的性命,卻難以留住鄭王妃腹中的孩子。就是周弘文留住性命。隻怕也是一生圈禁。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白蓮坐起身來,聽著外麵的更聲,算著時間,白銘文和六叔白銘林起身上朝的時間到了。

白蓮披衣坐起,攏了一下頭發,就喊了值夜的櫻桃進來了。

讓櫻桃簡單的給她綰了個髻兒,穿好了衣服,外麵又裹了個厚厚的鬥篷,才推門出去了。

櫻桃要跟著。白蓮揮退了她,她要去的是白銘林的院子,而且,要說的話,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

櫻桃沒有跟著,白蓮獨自去了白銘林的院子。

寒冬臘月的天氣,就是白蓮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裸露在外的小臉也被凍得紅撲撲的。

到了白銘林的院子時,裏麵有響動。白蓮在門外站了一會,沒多久就有小廝打開門。白銘林率先走了出來。

他看到門外站著的白蓮時,愣了一下,隨後問道:“蓮姐兒,你怎麼在這兒?”

白蓮抬起頭。看著白銘林,正色的說道:“六叔,我有事要請您幫忙。”

白蓮的神色太過鄭重,尤其是這樣半夜在門口等著,直覺告訴白銘林,一定是什麼大事。

算著時辰。離上朝還有富餘的時間,便讓白蓮進了院子,去了暖閣說話。

“什麼事這般要緊?”一進暖閣,白銘林就開口問了白蓮。

白蓮來之前就想好了怎麼說了,聽白銘林問起,便開口說道:“六叔,昨日早朝的時候,欽天監說的雙星禍紫之事,陛下是怎樣的態度?”

白蓮的話讓白銘林大吃一驚,他看到白蓮守在自己的門口,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沒想到她開口問的就是朝堂上的事情。

白銘林知道這個侄女在五房向來是說一不二,白銘文和衛氏都很寵她,但是卻不知道她對與朝堂的事也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