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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衢又在心裏罵了句靠。
他都不記得今天自己罵了多少句了,總之,陸淮就是看上去和自己哪兒都不對付。
陸淮將書丟在了右上角。
薑衢之前沒同桌,書和卷子都是亂七八糟一頓塞,沒有放在桌角的習慣。
現在他坐在陸淮左手邊,中間隔著道寬寬的縫隙,按道理說,陸淮把書放在左上角比較好,這樣可以形成一個禮貌又不失優雅的天然牆壁,給彼此都留一些私密空間。
可陸淮偏偏把書放在右上角。
這樣他們倆之間就毫無阻隔了,隻要轉轉眼球,使用一下最簡單的餘光技術,就能窺探到彼此。
薑衢有種邊上坐了監工的感覺。
還是南城市第一監工。
他偏過頭,看著窗外有些斑駁的牆壁,心想,算了,愛誰誰吧,反正都高二下學期了,他和陸淮關係再好再壞,也就是一年半。
薑衢有點困,打了個哈欠以後倒在桌上。
上課前盛長青又敲門:“班長和陸淮來一下。”
薑衢迷迷瞪瞪睜了兩秒鍾眼,見陸淮放下手機,起身從後門出去,留下個朦朧卻挺拔的背影。
他一走,教室裏就哄吵起來,後排男生們都圍到薑衢邊上:“陸淮到底啥情況啊?”
薑衢重新趴下去:“不知道,上別地兒討論。”
“你說他是自願轉到咱們學校來的嗎,會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
“看起來挺拽啊。”
“跟人欠他錢似的。”
薑衢嫌他們吵,倦懶地抬了眼皮:“我要是市第一,我在學校裏橫著走信不信。”
他話說完,沒有聽到預料中的哄笑,邊上人反而默契地散開了,讓出一條路。
陸淮進來,對他們有點畏懼的態度沒什麼反應,也似乎沒有聽見薑衢的話,安靜坐下掏出手機。
點亮屏幕前,他抬眼看著圍觀群眾。
男生們被這麼一瞪,識趣散了。
薑衢在心裏哼了一聲,拽個屁。
他換了個方向趴著,背對陸淮,不過多久,耳廓周圍吹起了陣熱氣,他聽到了陸淮的聲音:“你們班班長,為什麼叫付申奧?”
薑衢回過頭,眼前是放大的陸淮的臉,嚇得立刻往後仰了兩寸:“操!你離我這麼近幹嘛!”
陸淮手臂撐著桌沿坐回去:“怕你聽不見。”
這句話語氣還算不錯,挺讓薑衢舒服,他揉開被壓扁的頭發,賞臉回答了這個問題:“他是北京申奧成功那天出生的,別問是幾號,自己搜。”
“2001年7月13。”陸淮又補充,“星期五。”
薑衢聽他張口就來,噎了半晌才不鹹不淡答了句:“哦,不愧是學神呢。”
陸淮偏頭看他一眼,沒再說話。
整整一天,薑衢作為陸淮的同桌,感受到了所有老師最真切和熱情的目光,而且隻要他稍微開會兒小差,就要被警告,不勝其煩,比死還難受。
放學鈴一響,他二話不說往桌上倒,腦門兒壓在書上,想著明天去和盛長青說說,把陸淮弄走。
“你……收拾好東西了嗎,可以走嗎?”付申奧站在陸淮桌邊。
薑衢眼睛睜開一條縫,見陸淮拿著個空書包就跟著付申奧走了。
他從後麵敲了敲吳詢的肩:“他倆幹嘛去?”
“交、朋、友。”吳詢說完,前頭又有人出聲,“陸淮認生,班長和他一塊兒上下學,增進一下感情,感受~班集體的~溫暖~”
薑衢先笑了:“牛逼,認生,明天聽聽班長用什麼溫暖了學神。”
然而第二天他們沒有等到期待中的班集體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