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離得很近,所以還是看到了,於是問道:“朱利安,你過敏了嗎?”
朱利安在看手機,有點心不在焉地回答:“過敏?沒有啊。”
“那你胳膊上有塊紅的是什麼?”
“我的胳膊?”朱利安抬起頭,順著喬然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臉上霎時一紅,夾緊胳膊吱吱唔唔地說:“這、這不是過敏,是我不小心在牆上撞到了。”
撞牆會撞到胳膊內側嗎?喬然本來沒多想,朱利安這麼一說,加上他那害羞躲閃的神情,頓時就起了疑心,想想剛才自己隱約看到的那抹紅痕,突然有了個想法,低聲說:“我猜,那不是被撞到了,是和哨兵親密接觸過產生的標記吧?”
書上說哨向結合後出現的標記位置不是固定的,喬然的是在後頸中間,有的人在背部,有的在腰上,因人而異。
朱利安臉上紅得更厲害了,急忙解釋:“不、不是的,昨晚斯科特約我出來,說要向我道歉,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那混蛋把他堵在一個沒人的角落,按著他親了好久,親完之後他的胳膊內側就出現了一個類似一片羽毛的印記。他當時還不知道,後來回宿舍洗澡才發現的。
喬然正色道:“朱利安,如果是斯科特不顧你的意願強迫你,你可以向學院的警衛隊舉報,我也可以幫你,他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朱利安頓時有點著急,趕緊道:“不要舉報他!”
學院裏對這種騷擾案件管得很嚴,一經查實輕則記大過,重則會被追究刑事責任,那基本上一輩子就完蛋了。
喬然心下了然,眼看著老師進了教室,立即飛快地說:“你自己考慮清楚,不要縱容別人的不良舉動,也別逃避自己的真心,就像前陣子的我一樣。”
朱利安紅著臉小聲道:“好的,我知道了。”
晚上回到家吃完飯,喬然和範倫丁一起依偎在沙發上看軍事紀錄片。喬然以前對這種節目不感興趣,現在一來學習需要,二來也想陪著哨兵,於是就和他一起看了。
明天周日,他又可以休息一天了。
看到一半時,依蓮給範倫丁發了條消息過來:【小霍爾先生,今天我偶然遇到了你祖父以前的一個屬下,跟他聊天過程中突然想起來我以前似乎真的見過小喬,十六年前在C市。】
跟著是一張照片,裏麵的背景是一間病房,病床上躺著一個六七歲的瘦小男孩,生著一頭烏黑的頭發,相貌十分俊秀,隻是眼睛緊緊閉著,臉色白得像紙一樣,頭上和身上連接著各種醫療儀器,似乎病得有些嚴重。
範倫丁心裏一沉,照片裏的小男孩實在太眼熟了,哪怕長大後模樣改變了一些,也能看得出來就是喬然。
他拿起手機,對靠在自己懷裏的喬然說:“我去給依蓮打個電話。”
“嗯嗯,去吧。”
範倫丁起身上樓,進了自己的臥室,然後撥打依蓮的號碼,對麵馬上就接通了。
他穩住自己的情緒,低聲問:“祖母,十六年前是我在C市出事的那一年吧,您當時為什麼會見到阿喬?為什麼這件事您以前從來沒跟我說過?”
依蓮嚴肅地說:“那年你上初一,暑假回C市度假,有天晚上去市立博物館參觀,參觀完乘電梯下樓時電梯發生故障中途停下來了,館裏的照明設施也熄滅了。一名歹徒趁黑打開電梯想要綁架你,卻被你打暈了,你自己也因為精神力消耗過大而昏迷。當時電梯裏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孤兒院的小孩,同樣不省人事,那個小孩應該就是小喬。
事發後你和小喬一起被送進醫院,我接到消息後連夜趕到C市,於是就見到了小喬,替他支付了所有的醫療費用。當時C市對你來說並不安全,沒法確定是不是還有歹徒暗中想要加害於你,所以我就連夜帶你返回了帝都。然而你的腦神經由於受損嚴重,出現了片斷式失憶,醒來後忘記了在博物館電梯裏發生的事,我不希望你留下心理陰影,因此就沒告訴你,隻是把綁架犯送進了監獄,同時讓警方對具體過程保密,沒有向公眾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