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笑很是悲涼,讓人同情,讓人憐憫。她愣著站在原地,某處尖銳的視線,讓她不安,抬起頭,恍然,是剛才和哥哥說話的男子,他對哥哥說話的語氣讓她感到討厭。既然是哥哥的王兄,為何如此不善?

小妖帶她回殿。進殿,關門,上床,閉眼。將小妖晾在門外。她沉浸在了自己原來孤寂的世界,曾經在大片大片的**裏,那名目猙獰的惡獸向她撲來,她也未曾如此懼怕過。

閉上眼,他溫詢的笑意拂過,不想他還是不能入睡。他笑著揉著她的發絲的溫柔模樣,他將她攬在懷裏的模樣,他抱著她的模樣,他關切他的樣子,回想每一張他不同溫和的臉,讓她的心又甜又痛。

世界空蕩了,就如同她好久好久以前的感覺一樣,隻不過現在的感覺已經散至肺腑,更加的深刻,更加讓人絕望。

夢境裏那一幕鮮血和火焰,更加刺目了,血光瀲灩,她幾乎不能呼吸,這次,她看到黑袍男人的劍狠狠地刺進了父皇的胸膛,,鮮血飛濺在炙熱的空中,飛濺在她的心裏。這是潛藏已久的記憶,對意識模糊的她,隻將記憶藏在了夢境裏,這殘忍的記憶,一次次的折磨她,一次次地讓她恐懼,讓她絕望。

她從夢境裏乍然驚醒,額頭豆大的汗珠落下,此時,殿廳裏隻有她孤身一人。醒來後,她就再也沒有睡下過,輾轉反側,直到清晨醒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哥哥,她要找到他,她現在隻有一個要求:她要回家,她想回去看父皇和母後,她一定要回去!昨天的夢境,她還清楚記得!她要回去!

“哥哥?哥哥?”她跑遍了華殿的每一處花園,就是沒有看到他身影,他在哪裏?他現在在哪裏?!心裏隻有焦急和不安。可是,當她看見逐月和冰翼漫步在禁園裏的時候,她的心又狠狠被刺痛了。他們開心地笑著,漫步者,沉浸在他們兩人世界。

但是,她卻鼓起勇氣向禁園走去,可是沒有到禁園裏麵,她就被結界的力量推開了幾米之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眼淚忍了好久,還是沒有處所躲藏,生生地爬滿了臉頰。冰翼一驚,居然看見忽然出現的人兒被結界反推至幾米外,心裏某處狠狠抽痛,連忙旋身而至,將那可憐的小人兒扶起,心切地問道:“菲兒你沒事吧?哪裏傷著了?

“哥哥,我找到你了呢?哥哥我想回家,我要回父皇和母後那裏去,好不好?”她難受得有氣無力地說著,眼淚深深地落在他的心底。

“好,菲兒,不要說話了,哥哥帶你去看看靈醫,”她的臉色已經蒼白,他的臉色也沒有比她好到哪裏去,他們離開,留逐月呆在原地,怔然。

冰翼守了一夜的菲兒,她蒼白的臉上還是依然沒有生氣,靈醫說她被結界的隱力傷到,需要休息,自時間一長,她便會醒來。

昨日,她明明被結界的力量排斥,那第一次她是如何闖進禁園的,這個一直被忽略的疑問,在他的腦海裏盤旋。不過,他現在更加擔心的是她能否快點醒來,她那樣沉睡的樣子,讓他的心狠是不安。

“翼,我來照顧菲兒吧,你已經一夜沒有合眼了,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逐月看著冰翼臉上的凝重,心裏也開始萌生沉重之感。昨天從她受傷了以來,冰翼簡直是寸步不離她的身旁。如果換成是她逐月,冰翼會這麼做嗎?冰翼和逐月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一起玩耍,一起長大,一起懂事,甚至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將會成婚,建立家庭,幾百年的情感,難道還比不上這忽然闖進法洛林殿的小丫頭嗎?逐月,也有點迷茫,她是女人,她不會不懂眼前她的另一半的心裏有什麼已經不再像從前般。

“沒關係,你去休息吧,你也一夜沒有休息了。”冰翼看著逐月淡然的笑道,他對每一一個人都是如此溫柔,他對每一個人都會關懷備至,逐月這樣安慰自己,阻止自己壓抑恐慌的想法。

她對冰翼笑著心疼地軟聲道:“我去弄些糕點來,你一直沒進食,又不休息,真的要把你自己累壞了,你才甘心嗎?”

看著逐月的執意相勸,知道她是好意,他沒有拒絕,隻是溫笑點頭。回頭看著不醒的人兒,不禁斂眉。逐月還沒跨出殿廳,小妖就急急忙忙跑進來了。

“翼哥哥,火神大人召見。”他喘著氣道。他看了看床上的菲兒,居然還沒有醒來,臉上也頗顯無奈,對冰翼道:“翼哥哥,你去見火神大人吧,等菲兒醒了,我就去叫你。”

冰翼的心裏不悅,父皇現在為何召見他,莫非是要問他菲兒的事?早說玩說遲早是要說的,冰翼起身,對逐月道:“逐月,你就留下來和小妖一起看著菲兒吧,太大意,我不放心。”

逐月點頭,看著冰翼離去。

“哥哥,哥哥…”床上的人兒呢喃著,她覺得全身乏力,看著哥哥遠去的影子,她想追逐,卻毫無氣力。

逐月和小妖一聽,她終於有反應了,心下萬分欣喜,呼喊著她的名字,試圖叫醒她。

“菲兒,你醒醒啊!”小妖喚她,搖她,可是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你再不醒,翼哥哥就不喜歡你了!”小妖有點心急,不顧逐月公主在場,便對她道,希望她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