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女的歡聲笑語,但在看見客廳裏的兩個人之後,戛然而止。

謝鋒明麵色一沉,連鞋都不換,大步走進來,厲聲問:“這是做什麼?”

謝翡手上就一個掃地機器人,兩個行李箱都由裴星原拖著,琴盒也是他背,他瞥著謝鋒明,眼珠子一轉,笑著說:

“這話讓我不由懷疑起謝先生您的智商,我們在搬家,這麼簡單的事都看不出來嗎?”

謝鋒明根本不理裴星原,扭臉衝謝翡吼:“誰允許你走了!”

裴星原第一反應是把謝翡擋在身後,但謝翡先一步走過來,按住他的手,慢條斯理對謝鋒明說:“需要你的允許嗎?”

“你是我兒子!”謝鋒明沉聲道。

“哦,我還以為你是我房東,每個月定時要債。”謝翡一臉平靜。

“你——”謝鋒明氣得渾身發抖。

“別演這一套。誰都知道,當年你在法院哭著保證,不過是為了拿到阿翡監護權中的財產監護權。”裴星原冷冷打斷他,“但很遺憾,你沒拿到那些錢和房子,而現在,他也不需要監護人了。”

謝翡站在裴星原身旁,輕聲接話:“至於你們一直想要的這把琴,我還是那句話,如果願意拿50萬,歡迎購買。”

門口的程秋憤怒得臉都變色,尖聲大罵:“你這個白眼狼,這些年吃我們的住我們的……”

“哦?”謝翡扯起唇角笑了聲,諷刺道:“這位女士說得有點不對,我從沒吃過你們家一口飯,至於住——也不是我想住這裏的,當年鬧得有多難看,恐怕不隻我,連鄰居都還記得。”

接著,謝翡從琴盒旁的口袋裏取出一張銀行卡,走到謝鋒明身前,放進他襯衣口袋裏,笑著說:

“這張卡裏,是謝先生這些年來,按照法院規定給我的撫養費,我都存在裏麵,一分沒動,現在還給你。利息就不拿了,權當贈送。從此之後,你們家和我,再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轉身,從裴星原手裏拖了個行李箱,把裝掃地機器人的紙盒放上去,越過程秋和謝錚,直接出了門。

電梯下行,中途一直沒有人進,到地下車庫,都是謝翡和裴星原兩個人。

謝翡麵無表情看手機,一路沉默無言,裴星原把兩個行李箱都放去後備箱,抬手胡亂揉搓謝翡發頂,低聲道:“不值得生氣。”

“沒有生氣。”謝翡笑了笑,“說真的,其實有一種解脫感。”

“不生氣就好。”裴星原說,“別再想這個,回去給你買吃的。”

“這樣麼,那我要吃大龍蝦。”謝翡輕笑,“一次吃十個。”

SUV駛出地下車庫,朝著城南前進。謝翡抱著琴盒坐在副駕駛上,車身顛簸晃蕩,他閉上眼,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他久違地夢見了母親,生著一雙桃花眼的女人站在灑滿陽光的草地上,衝他溫柔地笑。

這一天,江怡琳和裴旻都在外地演出,不回臨江市。

偌大的房子裏就謝翡和裴星原兩個人,謝翡玩了一陣遊戲,開始寫作業,但寫著寫著,忽然不太自在。

他身上留著顧方晏的臨時標記,就算噴了信息素阻隔劑,但也隻能遮掩外部的。那些徘徊在他體內、屬於某個Alpha的信息素存在感極強,時不時浮出來,提醒他,昭示證明那晚的事情。

標記還會讓Omega對Alpha產生依賴感。白天還好,學校裏人多,任何時候都是熱鬧的,可一旦放學回家,回到那間小小的臥室裏,孤獨感就會冒出來,讓他無所適從。

現在也是這樣。

他一個人待在房間,坐在棕色的木地板上,腿盤著,整個上半身都趴在支起的小桌上,腦袋一晃一晃,手指勾著筆,無心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