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她的男人。他們隻當她是玩物,是寵物。膩了,隨手就丟棄了。幹脆得就像他們對待擦過汙穢物的手紙。
溫宇澤挪動著胖墩墩的身子,來到她的身邊,旋開保溫瓶的蓋子,把湯汁倒入碗一般大的瓶蓋中,遞到她麵前。“今天是橄欖燉豬肺,潤肺,潤嗓。”他笑著,布衣衣聞見他身上淡淡的牛奶香,像嬰兒那般純淨。
無言地看了他一眼,捧起那碗湯,小口小口地喝著。有點燙。看來他很注意保溫。夠火候。看來他熬了很長時間。豬肺沒有腥味。看來他費了一番清洗的工夫。
布衣衣是個女人。是個脆弱的,愛做夢的,渴望愛的女人。溫宇澤的溫情,溫宇澤的體貼,很難讓女人不感動。布衣衣不是例外。溫宇澤的愛心豬肺湯感動了她。也許女人都是這樣。從一方受到了傷害,就想從另一方得到慰藉。此時的布衣衣。很想。很想。很想有那麼一個小屋,字為簡單,號為幸福。門外邊,有個屋簷,能幫她遮點風擋擋雨。門裏邊,有個懷抱,能讓她睡個好覺暖暖身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或許挺好。
“你願意娶我嗎?”布衣衣,你想嫁人想瘋了嗎?布衣衣覺得自己真瘋了。這是她最為瘋狂的想法——跟最不可能瘋狂的人過一輩子。安安穩穩,平淡如水的一輩子。沒有討她喜歡的鮮花,沒有讓人豔羨的珠寶。更不可能聽到他願意幫她摘星星這樣浪漫的獨白。可能每天都會有好喝的湯。她會被他養得同他一樣,白白胖胖。這樣的日子,固然是個很好的選擇。可日子裏的她,還是自己熟識的布衣衣嗎?“你願意娶我嗎?”
第21節:第一章淺橙(21)
溫宇澤覺得自己像是幻聽了。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不已。他雀躍,甚至激動得滿身的肥肉都在不停地顫唞著。“衣衣,你說的是真的嗎?”他大喜過望,不可置信地瞅著她,“我當然願意。”
他眼底的光芒太炙烈,灼傷了布衣衣。在他麵前,布衣衣總是自慚形穢。善良,忠厚,賢德,諸如此類的字眼。早就遠遠地離開了布衣衣。布衣衣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拋棄了它們,還是它們放棄她了。“假的,”布衣衣的唇角勾起玩味的笑,“逗你玩的。傻子。”
溫宇澤怔怔地看著她,眼底掩不住地失望。布衣衣驀地勾住他的脖子,胸`前的飽滿抵著他肥碩的胸膛,若有似無地輕蹭。香唇覆上他的,靈舌舔開他的齒門,滑進去戲弄。布衣衣不難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當他忘情地撫摸上她的背脊時,布衣衣猛然推開他。她衝他柔美一笑,仿若開在暗夜的罌粟花。“看清楚了嗎?”她有些自嘲,“我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我可以隨便向一個男人求婚,也可以隨便同一個男人求歡。我就是這麼輕浮。失望嗎?”
“不,衣衣,你不是這樣的人。”
“是,我就是這樣的人。隻要那個男人夠帥,夠有錢,夠對我胃口,我就願意敞開雙腿,看著他們為我著迷,像狗一樣地趴在我的身前,膜拜我的身體。”
“衣衣,你為什麼要這樣詆毀你自己?”
他那是什麼眼神?沉痛?好。就是要讓他痛。讓他徹底地放棄。徹底地忘記。憐惜?不。她布衣衣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憐憫。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適合。”夠了吧?這樣的拒絕。死心吧。她不是好女孩兒。布衣衣不理會呆若木雞的他。決然地轉身。
走出雪海劇院。明明是六月天,卻仿佛回到了北風蕭瑟的嚴冬,狂風肆虐,席卷著街邊的樹葉。粉塵撲麵而來,布衣衣下意識地撇過頭拿手護住眼睛。要變天了吧?台風要來了?耳邊的風聲漸漸平息。緩緩拿下纖纖玉手,凝視前方。忽然,布衣衣黑色的瞳孔閃過一道銀光。晶瑩的水珠懸在眼裏輕輕顫動。看著來人,往事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布衣衣僵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