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1 / 3)

“銘則進宮了?”趙熙有些驚訝,轉目看薑貴妃,“是母妃要召見他?”

“自然是要他來接你回府的。”薑貴妃拿眼睛瞪了瞪她,嘖嘖道。

“哎,我且用不著人來接。”趙熙擺手,她來去騎著大馬,可不耐煩乘馬車晃一路。

“嘉和侯是個清淡的,你怎麼也能這樣由著他?”薑貴妃道,“人說小別勝新婚,你們一別兩個月了,也該做出點如膠似漆的模樣。這回你進宮請安,就該攜著你正夫,這樣才不會讓人挑出毛病。”

趙熙笑著起身,“嗯,嗯,以後注意。”

薑貴妃悵然笑了。趙熙難得回來,她與女兒說了一會兒話,心裏甚是不舍。一路拉著殷殷送到宮門,才站下。

兩人站在門前回廊下,向院子裏看,一個修長身影,站在一片迎春花叢前。怒放的花叢肆意釋放著對春的讚頌,顧銘則負手站著,淡雅安靜,竟與春色和諧輝映。

“哎,可惜了。”薑貴妃遠遠打量了一下她的女婿,長長歎出口氣。

趙熙垂目,母親這句可惜,不僅僅指他病弱的身子。七年前,他入公主府,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在那年冬天,他大病一場後,任誰都看得出此生壽數不長了。一開春,太子在殿上請旨,要娶顧相家的千金,顧銘則的妹妹為側妃。

這顧相,是在她這邊和太子那邊,都下了注的。

“雖說小心得行萬年船,可腳踏著兩隻,可不好。”薑貴妃輕輕冷哼。

趙熙輕輕握了握母親的手。

薑氏明白她的意思,掩住話不提。她不耐煩見兩麵派顧相的兒子,轉頭自進了屋子。

顧銘則正微微仰頭,看向一處樹枝。連趙熙走到他身後,都未察覺。

趙熙也望向那裏,發現竟是個五彩斑斕的大蜘蛛在結網。想是結了好一會兒了。大蜘蛛努力吐著絲,在網上運著八條長著毛的長腿,飛快地爬。

“咦?”趙熙皺眉道,“這可不是是本地的品種。”

顧銘則被驚了下,回頭見禮,“殿下出來了。”

“嗯。”趙熙笑看著他,“等很久了?”

顧銘則並未辯解他候傳時的走神行為,目光又若有所思地調回蛛網上。

“這可不是本地的品種,銘則可知它產自哪裏?”趙熙問。顧銘則博文強識,趙熙不懷疑他知道這東西的出處。

顧銘則沉思片刻,肯定地說,“該是產自西南。”

“西南?”趙熙立刻反應出,太子妃的娘家衛國公府便是西南的,她皺眉道,“色彩很鮮豔的蟲或植物,多半有毒。這個……”

“劇毒。”顧銘則肯定了她的想法。

趙熙臉色嚴肅起來。她招手喚來一位帶刀侍衛,拔出他佩劍,抬手起落,便將毒蛛斬落下來。

顧銘則看著樹杈間零落的半個蛛網,微微皺眉。

“加強廣華宮的守衛。”趙熙吩咐廣華宮總管福壽,“暗地裏裏裏外外查一遍,看還有不幹淨的東西沒?”

大太監福壽凜然應是。

顧銘則跟著她出了廣華宮。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再提蜘蛛的事。

途徑桃園,趙熙站下。滿園的桃花,飄飄灑灑,煞是美豔。趙熙走了這一路,臉色已經緩和不少,她站在桃林邊上望著滿園春景,微微歎道,“初春倒也不全是嫩翠色。”

“殿下一路上思慮猶甚,自然看不到風景。”顧銘則緩緩道。

趙熙挑眉看他。顧銘則淡淡笑笑,抬高手臂,在她身後的一株桃樹上,折了一枝怒放的桃花,遞給趙熙。

趙熙舉著這一桃枝,清香的氣息沁入心脾。一早上積蓄的煩燥慢慢被撫平,趙熙終於舒出口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