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得老淚縱橫。
“小公子,總算醒了。”
顧夕虛弱地抬抬手,想坐起來,小腹撕裂般地疼。
“內髒受損,聖手說需要把受損處彌合。”一個聲音從身側響起。顧夕側頭去看,一身明黃龍袍的趙熙,含笑站在那裏。
“聽到信兒,皇上就從朝上下來了。”趙忠也喜淚縱橫。
趙熙走過來,身上還帶著朝堂上指點江山的氣息。她坐在顧夕床沿,熟諗地替他拭了拭汗,又接過侍者手中的藥,拿勺喂了顧夕兩口。
顧夕茫然咽下。
其他人魚貫撤去。趙熙自己起身脫下龍袍,露出內裏常衣,鬆泛了一下,坐回來笑道,“可算醒了。”
她扶著顧夕坐起來,顧夕順著她指點向身下看,一塊白紗布覆在小腹上。趙熙小心地替他揭開,露出寸長的傷口。
“破開小腹,尋見內髒的傷處,聖手替你彌合了。”彌合了傷口,便整夜高燒,昏迷了五天,才蘇醒。顧夕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這道疤會淡下去,我著太醫給你配藥粉了,等傷好了,每天塗抹,便會平複。”趙熙瞧著顧夕玉質一樣的肌膚,頗有點可惜。
顧夕注意力被吸引,頗好奇地瞅著自己腹上的那道傷痕,“裏麵也有這樣的一道傷口?”
“……”趙熙滯了下。
顧夕轉目看他,方醒,他清亮的眸子裏,星光點點,映著午日豔陽,分外光彩。
“對不住。”趙熙垂目,替他掩了掩被。
顧夕怔住。
對不住這三個字,他莫名地羨慕趙熙可以這樣坦蕩地說出口。他更渴望對她說上這麼一句。
趙熙不是個狹私的人,但幾次失控,皆為著同一件事,顧夕雖沒有經驗,也知道這件事牽扯之廣。他垂下目光,隻得不語。
趙熙垂目打量顧夕的神情,猜他心裏還是有些介意。畢竟自己兩次失控,傷他很深。
不過這些天,她已經做好決定。以後都不能這樣失控了,並且相信自己有自控的能力。所以雖然沒得到回應,趙熙還是頗樂觀地拍拍他手背,“好好養著,禦醫聖手都調配過來了,緊著你用。”
顧夕嚇了一跳,張大眼睛看她,“咦,不用吧,都快好了。”
他突然揚起的眸光仍舊澄澈清明。
趙熙微簇了簇眉。看著這雙清澈明透的眼睛,她忽然強烈地意識到她方才猜的不對。正沉吟,趙忠恰好進來伺候。趙熙往旁撤了幾步,讓出位置。
趙忠親自端了麵盆水,絞了麵巾,要替顧夕擦身。
趙忠是總管,不該幹這活,何況還當著趙熙,顧夕使力抗拒。
“小爺,您消停些吧,看抻了傷口。”趙忠低聲勸,不由分說,去掀被子。
“聖手說了,下腹傷口直達內髒,得時時清潔。”趙忠不放心假手於人,這些天一直親力親為。
“哎,不用不用。”顧夕漲紅了臉。
趙忠回頭瞅了瞅趙熙,笑得一臉了然,“小爺這是害羞呢。其實有什麼必要呀。當時你昏迷著,聖手用刀破腹前,清潔的活計,都是陛下親手,老奴我都搶不上……陛下手穩呢……”
“啊……”顧夕茫然一瞬,下意識探身往下看。被子被掀開,裸著光潔的腿,下`身光潔……顧夕羞慚的把頭紮到枕頭裏。
趙熙負手,搖頭失笑,“撿回小命就算萬幸,身體不過皮囊,有什麼在意?”
顧夕臉燒得通紅,心裏更不服氣。正如當日正君當眾令他去衣受責,也是這般雲淡風輕。想是你們沒受過,才這樣不在意。他把身子轉向床裏,不再理這兩個人。
趙忠喜氣洋洋,全不顧顧夕的波動心理,見人轉過去,就從後背擦起。顧夕不勝其擾,幹脆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