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闖內營的。”劉遠立起眼睛。
“卑職送軍報進來的。”陳眾垂目道,“門外的弟兄說您進來麵聖了,卑職怕耽誤了,就送進來了。
“軍報?”劉遠起身,奪過軍報,喝斥陳眾,“下去,送軍報的差使不該你幹。”
趙熙眯著眼睛,看二人互動。
“陳眾。”趙熙突然開口。
兩人一同抬頭。趙熙好整以暇地微微抬抬手指,“來,卿入暗衛營也有十年了。朕觀卿是有真本事的,奈何武衛長沒空缺。不如這樣,你與劉遠比劃兩招,若你勝出,便是武衛長了。”
劉遠一驚。陳眾反應極快,已經出招如風。
兩人在帳中走了幾回招,陳眾下手果斷,招招都指劉遠要害。劉遠左支右絀,險象環生。他正全力對付陳眾,忽覺身後有冷風,驚回頭,趙熙已經自案後長身而起,踩著案子從高處躍下,森寒的長劍在眾人眼前劃過,劍影幢幢,正是一招宗山絕技。
劉遠定格在驚詫的表情上,一柄長劍已經橫在他頸上。挾著劍氣,長長一道血槽在頸上劃出,劉遠甚至感受得到脈動的血流,順著劍刃滴滴答答的。
劉遠驚得說出不話。千金之軀,陛下竟然出手了。
趙熙單手執劍,神色沉沉,“卿的身手不錯,奈何不夠警醒。”
劉遠腿一軟,撲通跪下。
趙熙並不要他性命,收了劍,趙忠上來,親自將人縛了。
“陳眾,你今夜因何事生了疑,非要親自闖寶帳一探究竟?”劉遠轉目問陳眾。
陳眾跪稟,“屬下發現劉遠將今夜暗衛輪值的班次做了很大的調整,故而生疑。”趙熙點頭。這的確是個可疑情形。調整暗衛輪值,得有陛下手令。
劉遠的幾十名協從暗衛已經在帳前集結,陳眾單人單刀,衝出帳門上,廝殺聲起。
趙忠從帳內奔出來,單手持聖上金牌,高聲道,“爾等既為天子暗衛,當事天子一心。如今身在十數萬大軍的營中,竟敢行悖逆之事,不怕身後九族株連嗎?”
陳眾也喝道,“罪首劉遠已經伏罪,爾等還要負隅頑抗?”
暗衛們惴惴不前。
趙熙撩簾出來。威嚴負手,神情不怒自威。
暗衛們皆惶恐後退。
女帝滿臉整肅,神情冷靜,“爾等放下兵器,交待叛亂始末,朕或可免你家小淩遲重刑。”
眾人都被震住,無人敢應聲。
若是頑抗,九族淩遲,若肯悔罪,可得全屍。這就是女帝給他們的承諾。自古叛逆者失敗,皆不可活。但能將話當麵講得這麼清楚的,唯趙熙。她冷然看著眼前眾人,微微橫過長劍,劍身反射著肅冷的光,“方才朕講的,卿等可同意?”
僵持良久,一名暗衛擲下兵器。恐懼像是可以傳染,有一個人帶頭,其他的人都紛紛繳械,“陛下,卑職等不是叛逆。”領頭的暗衛嘶聲道。
陳眾上前,一刀將那暗衛劈倒。
“將一幹人犯收押,容後待審。”趙熙冷聲。
帳外喧鬧聲漸靜,陳眾裹了傷,進帳護衛。
崔是從外營跑來時,塵埃落定。他吃驚地張大嘴巴,看著寶帳前被水衝刷幹淨的地麵。
“陛下,這是……”他指了指帳前,空氣裏彌漫著血腥味。
“無妨。”趙熙泰然坐在案前,“朕的武衛長受了重傷。”她指了指頹頓在地的劉遠,“著在營中養傷吧。”
崔是看帳內外情形,暗自心驚。忙跪下道,“末將來遲了。”趙熙擺手,“幸虧你沒早來。”崔是尷尬點頭。他若來,也不可能帶著親兵,若他也陷在這裏,趙熙哪裏來的底氣能降服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