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著他下巴,“夕兒,以後別再讓我擔心了。”
“嗯。”顧夕側過頭,回應她的吻,“一定。”
他是侍君,這於他,是個全新的身份。他還要學著適應,融彙。同樣的失誤,不會二犯,也不能二犯。
趙熙打完人自己也心疼。看著顧夕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便親手給他上藥。上完了藥,她也和衣躺在顧夕身邊。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暖,熟悉的愛意。趙熙在這一刻幾乎感謝了諸天神佛和祖宗保佑,讓這個小家夥又能重新回到她身邊。
顧夕睡得迷迷糊糊。夢中感覺趙熙推著他側過身,火熱的唇,正親著他的肌膚。她小心地繞過傷處,灼燙的吻一路到小腹上。顧夕側著身子,腿也無法抬起。被這樣侵擾,讓他意亂神迷。
他喘熄著,熱烈地回應。
傍晚。
夜霧籠罩著離風口方圓數十裏。
十夫長腿上打著木板,帶隊瘋了一般搜索了整個丘陵地帶,也未發現攝政王這隊人的身影。
“王上哪去了?”十夫長帶著哭腔,顫唞的叫聲很快被風卷走。
最後,他們搜索至距離風口十裏的一片開闊地。
“啊,王上?人呢?”十夫長從馬上栽下來,雙手打著顫,撫著地上一攤攤血漬,沒有散落的兵器,也沒有屍體,戰場打掃得如此幹淨,說明敵人撤退得很是從容。攝政王哪裏去了?他們,又該去往哪裏?
五萬人的騎兵,心情沉重,戰馬亦不安地噴著響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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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峰於昏迷中醒來,緩緩睜開眼睛。
頭頂是床帳,暖色的燈立在桌案,瓶瓶罐罐的傷藥,還有一疊疊白色的紗布。帳內幹燥溫暖,地麵覆著長毛絨的地毯,幾個醫者在案前,輕輕交談。有侍者端著托盤輕輕走動,沒有一點聲音。
他是側身躺著的,身前身後都裹著繃帶。在拚殺中,他記得自己最後終於力竭,死士傷亡殆盡。一個偏將大刀劈下來,他拿劍勉力扛了下,身後猛地劇痛,像被劈開兩半一樣,接下來就什麼也不記得了。醒來就已經身處帳中。
祁峰長長吸了口氣。帳中的陳設奢華又舒適。淡淡的清香氣息,如埋藏著經年最深的記憶,讓他心潮無法平靜。
這裏,是趙熙的行營,他躺的是趙熙的偏帳。
祁峰睫毛全濕了,他用力眨幹,良久,抬手摸娑了一下,麵具,就放在床頭枕邊。他下意識想覆回麵上,又放下。
這麵具覆住的,不過是他的惶惑。連顧夕一眼都能認出來,又怎能麵對麵地瞞她。本就是近鄉情怯,近她更怯,他本就計劃登頂後再來見她,可陰差陽錯,在最不恰當的時機,以這種方式回到這裏。
祁峰緩緩閉上眼睛,該來的總要來,該麵對的,他無法逃避。
第43章 離風口(八)
半夜裏,禦醫入內帳給顧夕的重新上了藥, 又服了止痛安神的藥。顧夕勉強迷糊著睡了一陣。
到了下半夜, 趙熙聽顧夕呼吸很急促,趕緊披衣起身, 吩咐人點亮燈。顧夕側躺著,臉衝著床裏,額上全是虛汗。
“怎麼了?”趙熙俯身摸他額頭。
“沒事,你快睡吧。”顧夕拉她躺下, 還放緩了呼吸。
趙熙握著他的手,發覺顧夕手心裏也是虛汗,趕緊又喚禦醫進來。值宿的禦醫一直在外帳候著, 聽喚趕緊進來查看。顧夕拉著被子不讓看,連說沒事。趙熙心裏急,掰開他的手指。顧夕疼得渾身都沒勁,支擺不過她,隻得鬆了手。禦醫掀開被子, 長吸冷氣。本來修長的兩條腿,這會兒連關節都腫大了一倍。因腿腫著不敢揉按, 禦醫重給上了藥,隻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