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段(1 / 3)

,實在不可能。可若能因此而多活幾年,她就謝天謝地。想到顧夕,趙熙的眸光溫和了許多,那個清澈溫暖的少年,義無反顧的顧夕啊,趙熙想著那個小家夥,此刻一定是很不定地在茂林等著她呢,不禁微微翹起唇角。

夜風漸緊,趙熙緊了緊鬥蓬起身。小路上,有個親衛飛快地跑過來。

“陛下,急報。”

“呈上來。”趙熙示意。

那小紙條濕濕的,帶著山地的寒意。趙熙握著竟一時不敢拆開,“茂林來的?”

“不是,是暗衛營洪武的飛鴿傳信。”

趙熙放下心,隻要不是母後病危,其餘的她還能承受。

撚開封蠟,小小的紙條展開,白紙黑字映入她眼簾,“顧氏縱逃,顧夕叛逃燕營。”

趙熙眨了眨眼睛,似沒看清。她探身到石桌的燈前,仔細看條上的字跡。

那親衛站在亭下等了好一會兒,抬頭見陛下拿著字條發呆,臉色晦暗難明。

“陛下?”

趙熙似被喚醒,她怔了一會兒,目光陡然淩厲,“著崔是派精兵,往八個方向追捕顧氏。”

“是。”

她又垂目看了眼字條上的字,閉上眼睛,自語,“私渡顧氏,倒是有可能。隻是說夕兒叛逃,朕不信。”

那親衛不敢答話,隻等她命令。

趙熙摩娑著字紙,凝眉沉吟。顧夕私渡了顧氏,卻又隻身前去燕祁行營。是什麼讓他如此果斷地違了君令,又是什麼驅使他身赴敵營?莫非……她忽然心頭一動,似地捕捉到了什麼訊息,轉目看那親衛,“日前令派出間者,混入燕祁太後行營,可辦妥了?”

“混進去了。”

“好,傳朕命令,先著力查查隨行燕太後的都是什麼人?可有一個肖似攝政王的男子……”

趙熙站起來,焦躁地踱了幾步,“不對,著力查查,隨行的人中,可有攝政王本人?”

趙熙在心裏反複推斷,腦中卻混亂不堪,隻有這一種答案是最大可能,那就是顧夕一定是先得了他先生的行蹤。他私縱了顧氏,又趕到了燕營,那是否說明顧銘則本人就在燕營?或者,顧銘則不放心母親,早就和祁峰換了過來,來到了她身邊的,就是顧大郎本人?

趙熙被自己的假設震動,她木然起身,一步步走向內院,剛走了幾步,便疾奔起來。

別院並不小,可她覺得沒幾步,已經站在臥房門前。她按住疾跳的心髒,張著嘴,卻似無法呼吸。她看見窗口映出那個挺拔的剪影,隻披了件鬆鬆的外袍,正在端正跪在案前。

那個身影,如此挺秀,仿佛再重的擔子,也壓不彎他挺直的腰背。趙熙的淚一下子鋪滿麵頰,幾乎泣不成聲。多年的執念,畢生的癡望,是否早就近在眼前而不自知?

祁峰剛抄了兩行字,就聽房門大響。洞開的門口,站著麵目煞白滿臉淚水的趙熙。

“怎麼了?”祁峰過來扶住她,入手隻覺她渾身冰冷,“怎麼了?不舒服?”他擔憂地抬手撫了撫趙熙的額頭,果然燙人。

祁峰彎腰攏著她雙腿,將人橫抱起。幾步走到床前,將要放下時趙熙突然抬臂攬住了脖頸,“別,別放開我。”

祁峰頓了下,“好,我不放開。”

兩個相擁著,在床前站了一會兒,祁峰動了下。趙熙一下子摟緊他。

“不放開,就在床上躺躺。”祁峰輕聲哄。

趙熙抬目,看著眉目如畫的男子,清湛湛的眸光,含著深深的痛惜,唇角總是微抿著,仿佛是倔強和不服氣,卻總在淺笑時一下子變得柔和。她忘情地抬手描摩著眼前的俊顏,淚撲簌簌流入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