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氣息運轉流動的動作,“這幾天我看了宗山在藏書閣的典籍,領悟是,劍招是師父教會的,但真氣流轉,就如陰陽五行本乎數,是最自然的事情。我身體一天天恢複,氣息自然也會在丹田流轉。真氣就如呼吸,一絲一扣,日夜流轉,哪一刻不是在練功呢?”
“那還能是自發自動的?……”赤蘇奇怪,要是練功的人,吃飯睡覺說話遊玩時,真氣都可以在體內自己運轉,那世上豈不人人都是高手了?
“那為何我把了這麼多次脈,都沒探到你有內力?”
顧夕抬起腕子,送到他麵前。赤蘇把了一下,未有異常。
“……”赤蘇驚得張大眼睛。
早就聽說,內功練到大成,可與筋脈相融,就像血脈,相生相長,是身體的一部分。赤蘇震動地上下打量顧夕,莫非再三渡劫的顧夕,內功已然大成?
顧夕收回腕子卷下袖口,“最近我才發現,內力有這麼多用處。”他能好幾次無聲無息地從聽溪閣多少雙眼睛下脫身出來,還多虧了內力,“侍衛們都是高手,別的招術我不好問,輕功什麼的,套問兩句,就可得練功法訣,之後我翻看了宗山典籍,稍加練習了一下……”
赤蘇歎息。要說練武有天份,眼前這人,他可真是見識了。麵前這位大成宗師級的人物,卻並不覺得練功的艱難,真是恨死天下習武的人。赤蘇又想到一事,“那你在外行走,別漏你有內力的事。又不會招式,小心一招就讓人製住。”他內功每天十二個時辰地進步,這天下得有多少習武的人羨恨呀。
顧夕被他的囑咐逗笑,又垂下眼睛。
赤蘇也意識到他這話說得有些問題,試探著問,“這次出來,還回宮嗎?”
顧夕抬目看他,“自然得回去。”
這話答得自然而然,仿佛他生就該困在四角天空下一般。赤蘇打量顧夕,覺得他與在宮中時不同,站在他的醫館這間樸實無華的大書房裏,顧夕自然又生動,那個總是低垂著目光,半句也不多說的顧侍君,從未曾像現在這般,睿智、淡然又自信。
赤蘇心裏有些澀,你就別回去吧,這話差點就說出口。
顧夕看赤蘇臉上生動的表情,和暖笑笑,“陛下那裏,我並未談妥,她不允,我能走到哪裏去?何況,我也不想再增她煩惱。”
赤蘇歎氣,這個離了宮就添了讀心本事的小子呀,他澀澀地解釋了句,“我這也是從醫者角度出發,換個你喜歡的環境,對你養傷有好處。”
顧夕出了會神,搖頭道,“不對,人心要無牽無掛,無憂無煩,才得清修。我放不下心結,走到哪裏也是牽著心。”
赤蘇被這突出其來的話砸了一下,若是陛下此刻在,看到這樣的顧夕,估計也會欣慰吧。
赤蘇拉凳子,讓人坐下,畢竟身子弱,內力再強也不能累著。
顧夕奔波了一夜,先是與太子耗心力,又偷越出宮,確實累得夠嗆。艱難坐下,長長舒出口氣。
赤蘇在一邊歎氣,“你這樣,也走不多遠。”畢竟經脈兩次受損,內功大成也不代表是神仙。顧夕該是宗山上內功最好卻又身體最差的一位吧。
“我……隻有這一夜功夫。”顧夕抬目看他,因為勞累,他的麵色略有蒼白,唇色也乏血色。
赤蘇不忍,坦言道,“顧銘則,你要見的那人陛下將他禁在京郊別院,我去給他送過幾回藥。”
顧夕眸子亮了亮,起身要走。
赤蘇攔住他,“你是要解藥嗎?想記起以前的事情?這藥並不是□□,因此也沒有相克的解藥。你不用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