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辰此次來,估計是未然給了任務,務必要見到顧夕。當日是答應了未然的,顧夕接他首尊職務。她不懷疑宗山在顧夕身邊一直放了不少人,顧夕的消息,宗山是分毫都知曉的。就像此回顧夕內功大成,記憶恢複的事,宗山肯定是得報了的。不然未辰也不會這麼篤定顧夕會輔佐在她身邊。
吩咐眾劍士先去休息,趙熙留未辰在廳前,賜坐後垂問,“首尊身體可好?”
“師兄小時學藝時,就受過內傷,師尊給輸內力療傷,暫時壓製住了。可若是妄動內力這個傷就會一直纏綿體內。師兄一生飽受傷痛之苦,如今終是正不壓邪,病倒了。”未辰痛惜道。
趙熙想到顧夕的傷,關切地問,“宗山內家功深奧得很,像是早年若損過筋脈,是不是就會像首尊這樣?”
未辰想了想,“不一定,看各人體質,也看功力修為。師兄精於治典,他未任首尊時,就是藏典閣的……”
未辰話說一半,頓下。趙熙卻是聽明白了。當年宗山多位尊者損耗,她也隻給宗山留下了未然。未然幼時筋脈受損,終不能成為劍宗高手,故而轉為治典。他不得已出任首尊已經是勉強,這些年操勞,終是身子扛不住了。
“是朕關懷不夠,宗山的確艱難。”
未辰頗感慨,“不敢當陛下如此說。”那欣慰表情昭然,似在說陛下你終於肯說句公道話了。
趙熙啞然,這未辰和未然真是親師兄弟,一樣的耿直性子。
兩人正說話,有報夕侍君回來了。趙熙騰地站起身。未辰跟著站起身,兩人一齊迎到到廳前。
一個淡色的身影,正走過來。修長身飄逸,這男子隻走過來,便覺得這滿園的春景都成了陪襯,便讓人移不開眼睛。果然是顧夕。未辰負手,頗感慨。他上次最後見顧夕,還是他十七歲奪下掌劍之位時呢。經年不見,小弟子已經長大成人。出落得朗氣風清。
顧夕已經得知宗山的消息。一進院子,他就看見那寬袍展帶的宗山服飾的尊者,經年不見,他仍認得那是正.
顧夕出神地聽著,眸子裏全濕了。
未辰長歎。萬山尊者失蹤多年,燕國那邊已經發了訃文,估計是真的已經仙逝了。他瞧顧夕神情悲傷,便不再聊這個話題了。
“未然首尊希望你能回山上去。”未辰道。
顧夕垂目未語。
未辰拿過顧夕手中的劍,抽出半段,品鑒了一下,“是把好劍,陛下對夕兒果然愛重。”
顧夕明白未辰的意思,撩衣跪下,“夕兒不敢忘宗山教養大恩,夕兒自離宗山,行為失措,滿身罪業,連累到師門,這是夕兒不能推卸的。但陛下`身邊,目下還離不了。待塵埃落定,一定尊首尊大人令,回宗山去。”
未辰大喜,拉顧夕起身,“夕兒說的話可做得數?”
顧夕略略皺眉,咬唇道,“……能。”
未辰喜道,“好,能回去就好。陛下`身邊要你常侍,所以宗山那邊每年過去一段時間就行。宗山雜務,有未然師兄和我,兩把老骨頭給你看著,還能看幾年。”
這話聽著就辛酸,顧夕眼圈都紅了。
未辰拉著顧夕又敘了好一會兒話,講了宗山現在的情形。未辰為人古直剛正,是不會誇大其辭的。隻照實講了一番,顧夕心裏原本的愧疚,又加深了許多分。他答應了尊者會回去,可趙熙肯定不會同意。顧夕看著未辰尊者欣慰笑臉,心中刀剜一樣難過。
分別時,顧夕沉吟許久,“尊者,夕兒此去城中,所做的事都是陛下千思萬慮計劃好的,當無大的波折。隻是為防萬一……”
未辰看著顧夕心事重重的樣子,皺眉,“夕兒擔心什麼?”
顧夕滯了一會兒,“我擔心萬一形勢危刀,妄耗內力……”他體內的藥力全憑真力壓製,若是真耗費了內力,他怕又回到從前。
“您到時把這個交給我。”顧夕拿出一封信,交給未辰。
未辰看了看封皮,是顧夕親筆。
看著未辰不解神情,顧夕傷感笑笑,“我把這些日子的事情和心裏的感受都記在信裏,到時候我如果又都忘了,您就交給我。我想快點想起她。”
“是畫的圖。”顧夕有些不好意思。他怕忘得徹底,像上一回一樣,連字都要從頭學過。
“好。”未辰眼晴裏澀澀的,這個小弟子真是讓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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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熙忙完公務。大家退去後,廳內清靜。趙熙看著顧銘則派人又送來的幾頁紙,想起昨天他病了的事,“西院太醫說怎樣了?”
親衛道,“一直病著,昨夜強用了點兒飯,太醫的一碗藥,就把飯也嘔出來了。”
“哦?”趙熙皺眉,“到底是什麼病?”
“說是舊傷。幼年時受過內傷。”
“又是內傷?”趙熙眉皺很緊。練內功,本就是逆天而行。宗山的功力最強,也是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