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程方宇的笑如此醒目。
要說程方宇真不愧對戚威給他取的外號,一年四季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平素生活都有如工作一般程序化。一度讓戚威覺得他是麵癱患者,唆使著他去醫院檢查治療。
這些安意自然不知道,不過就她而言不管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還是她接觸到的,程方宇平時就算稍微彎彎嘴角的次數都稀少,可現在卻是實實在在地在笑,而且近在眼前,觸手可及,真實得過分。
程方宇是標準的劍眉星目,雙眉偏濃同時眉形直線上揚,眉毛也順勢上長,不雜亂卷曲,猶如兩把劍直直立在眼睛上方,目若朗星。生有這樣眉目的男子自有一份威嚴,就算是笑也覺得滲不進眉眼。可此時程方宇的笑容讓安意覺得莫名溫暖,就算是眉眼間的威嚴也格外令人心安。
程方宇似乎也為自己方才的笑有些怔忪,右手虛握抵在鼻下清清嗓子:“下車。”
“好。”
迷迷糊糊下了車,安意跟在程方宇後麵,直到被冷風一吹才腦子才明朗。
“錯了,怎麼是這裏?”
拿著兩張票,程方宇款款走來,一指前麵:“沒錯。就這裏。”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安意看到的是一張四柱三門三樓花崗石牌坊的山門,門坊上有浮雕彩繪,沉悶的夜色裏隻能憑借路燈隱約看到一團團的彩色浮動,影影綽綽,一對說不出名字的獸繪在上麵,青麵獠牙凶神惡煞,唬了安意一跳。害怕得伸手急著去抓身邊的人。程方宇被她一拉,步子踉蹌了下,看清她的視線所在,輕描淡寫地道:“生平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安意一怕起來膽子就反常的大,鼻子一“哼”:“誰說我怕了。”
“那你能不能先鬆手呢?”
“啊?”安意不明所以,低頭看到自己兩隻手都緊緊攥著程方宇的手臂,袖子揪得都發皺了。火燒著手一樣,安意匆忙鬆開,偏過頭去大口呼吸,邊慶幸是夜晚,光線昏暗,否則她滿臉通紅的窘迫樣都會給人看了去。
“進去吧。”程方宇隨意拂了下袖子,輕聲招呼安意進門。
撇著嘴,安意在原地躊躇下,不懂程方宇說是順路送她回家怎麼就順到寺廟來了。一甩頭,她決定不去想了,反正就當是陪領導遊玩吧!門票都不用自己出多好。安意自我調整,跟著程方宇邁了進去。
寺廟裏麵有很重的檀香味,千年古寺,殿宇巍峨,飛簷鬥拱,白日裏看是規模可觀,氣勢磅礴。
可在夜晚,即便有庭院燈照明,安意還是覺著一陣陣的涼意侵襲而來,看過的那些恐怖片鬼故事開始在腦子裏麵縈繞。
怕得連氣都不敢大聲喘,安意不自覺地緊跟在程方宇身邊,生怕一步沒跟上,前麵的人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程方宇對這裏似乎很是熟悉,帶著安意曲曲擾擾走到一座寶殿,殿中供奉著漢白玉釋迦牟尼佛像,寶相莊嚴,緊貼在背麵的一尊金色佛像伸出千手千眼。安逸猜測著應該是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大殿兩側還有兩列金像。兩盞日光燈照下來,金光燦燦,熠熠生輝。
“來。”程方宇拉著她在蒲團上跪下,安意目光呆滯地看著前麵的佛像,看著看著,看得久了隻覺佛無悲無喜的臉上幻化出各種表情,千變萬化,盡是人間百態。安意一時看得癡迷。
程方宇叩拜抬首,見到的便是她直直凝視的目光,不是虔誠,不是衷心,而是純然的凝視。
“許願吧!然後沿著供桌走上一十三圈。”程方宇開口,聲音淡淡,回聲在空曠的大雄寶殿上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