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了她心底的惶恐。
踏進樓道的時候,感覺到手機震動,莫可凡就一句話:“安意,徐姨心髒病發作快來省醫院。”
她腦子一片空白,動作已經先於意識行動,顧不得其他看到程方宇的車子還停在路邊就直接撲了過去。
知道她的擔憂,程方宇一路開得很快,沒多久就到了省醫院。
剛下車安意腿腳發軟撐不住往下跌,幸好程方宇一把扶住,沉聲道:“不要慌。深呼吸。”
閉著眼深吸口氣,在慢慢吐出來,安意感覺力氣一點點尋回,可身體還是不住發冷。她轉動無焦距的眼睛:“你說我媽她……她……”
“放心,伯母不會有事。不要胡思亂想。”替她把期盼的話說出來,程方宇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壓著她的肩膀,寬厚的手掌蘊著熱度透過衣物絲絲縷縷傳遞過去。聲音低沉,沒來由地讓人覺得安心,仿佛他說的就一定是真的。
安意點點頭,失焦的目光慢慢聚焦,落在他臉上,剛毅利落的線條輪廓分明。
“謝謝。”她開口,聲音澀啞,連自己都給嚇到了。
程方宇蹙眉:“跟我不用客氣。”
安意後知後覺發現他們的姿勢那麼曖昧,剛剛他來扶自己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攀住他的後背,兩個人的動作在旁人看來完全就是一對甜蜜的小情侶。
一有了這樣的意識,安意忙不迭鬆手,掙開他的手臂往後退了兩步。
程方宇看著她的避閃,手自然地拉上她的:“走,上去。”
他的動作太過自然,仿佛已經練習過千萬次,安意試著掙脫,可她一動程方宇握得更緊,抽不出,便由得他去。
安意熟門熟路往十八樓心外科趕,一顆心惴惴不安,程方宇悄然握緊拉住她的手。
站在病房門口,安意遲疑著伸手推開門,醫院裏麵的消毒水味無處不在,簡潔幹淨得病房裏開著電視,一對小夫妻樣的男女低聲說著什麼,另一張床上睡著個老人,不時哼哼唧唧兩聲。唯獨中間的那張床空空蕩蕩,上麵被褥還留著躺過的痕跡。
安意從他手裏抽出,一步一步往那裏走,看著略顯淩亂的病床,她眼睛酸澀發脹,九歲那年體會過的空蕩又一次襲上她的心頭。
抓著床單跪下,她抽泣著沒有注意到病房裏的人驚異地眼神。
“喲姑娘,怎麼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安意猛地抬頭,眼裏滿是不可置信,連聲音都顫唞起來,“媽,你……你……”
她說不出話來了,這站在她麵前甩著手上殘餘的水珠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老媽徐萍。
徐萍看她一臉要笑不哭的樣子,好氣又好笑地把她拉起來:“你這孩子,哭個什麼勁,我還好端端地站在這裏。”
“我還不是擔心你。”忍了許久的眼淚在看到母親安然無恙的這一刻拚命地往下掉,安意怎麼抹都止不住。
“之前醫生說得恐怖,後來檢查也沒事了,可凡不是說給你打電話的?”徐萍邊給她擦著眼淚鼻涕,邊疑惑著莫可凡做事要比她家這姑娘靠譜多了。
“那是她手機關機了。”隨著莫可凡清亮的聲音,黑著張臉進來,看到立在一旁的程方宇愣了下,“你怎麼來了?”
莫可凡的提問讓徐萍的視線轉到程方宇身上,其實從衛生間出來她就注意到了,一開始還以為是哪個病友的家屬朋友。
“莫莫,是他送我來的。”安意挽著徐萍小聲解釋。
“伯母你好!我是安意的同事程方宇。”程方宇微笑著走來和徐萍握手,然後又道,“安意接到電話很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