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醒來,醒醒。”

臉上的拍打讓盧默睜開條縫,醉眼迷蒙地瞧著眼前,忽地一伸手抓著她不放,口裏近乎癡迷地喚著她的名字:“安意……我沒做夢吧?安意你總算來了。”

安意邊費力地要把手從他那裏掙脫出來,可醉酒的人力氣大得驚人,越是掙紮他越是抓得緊,平白弄得自己手腕生痛。沒好氣地吼他:“鬆手啊!”

“不鬆……鬆了,你就會跑,會不見。”他呢喃著手裏更是用力拖著安意抱住,帶著乙醇的氣息火辣辣噴在她臉麵上,安意臉色難看,腳下用力一踢,盧默沒防備給她一腳踢痛這才鬆了手。

揉著手腕,安意對站在一邊看熱鬧的侍應生說:“麻煩你幫我把他扶出去吧!”

這家酒吧距離路口還有一段距離,酒吧的工作人員當然沒有這麼好,最後就是把盧默拉起來,由著安意扶著他跌跌撞撞往外走。

以安意一米六幾的個頭扶著一米七差不多一米八的盧默,著實吃力,盧默喝得醉醺醺,全身重量都壓在了安意身上。她還穿著雙六厘米跟的靴子,踉踉蹌蹌,好幾次都差點要摔倒了。

出門那侍應生帶笑的眼神裏分明就寫著:看吧,還不承認你們的關係。

明知他誤會了,但這種事越解釋越說不清,在他眼裏她和盧默就是一對吵架鬧矛盾的情侶,而這些外人永遠不會知道他們已是路人。想著,又記起公交司機不耐煩的臉,車子剛啟動,她就跳著衝到車門要下去,車門在身後關山的瞬間她還聽到司機因不滿嘟囔的聲音:“神經病吧,剛上車又下去。”

一邊走,安意邊在心裏鄙視自己,瞎操心管閑事,可惡的是她又偏生知道以自己的性格是做不來置之不理的。於是更加鄙視自己。

經過的的士看到醉醺醺的盧默都不肯停車,攔了好幾次才攔住輛車。

安意本是要把他丟上車,然後讓蔣宜寧來接他的,結果翻手機的時候發覺她根本就沒有蔣宜寧的電話。盧默的手機更是簡潔明了,裏麵就隻有她一個人的號碼,聯係人名稱還是“老婆”。

安意看著頭都大了,猶豫了下是不是應該打電話給程方宇,畢竟他們是認識的,但是再一想這大半夜的不好解釋,隻得自己送他。

盧默半醉半醒不肯鬆手,哪怕安意不舒服地稍微動一動,也要扯著她磨上一氣。

從化龍池到小區,安意一路承受著司機大叔透過後視鏡投來的探究目光,實在受不了,她就偏過頭去看車窗外。眼前的景物越來越熟悉,幾個月前她還興致勃勃地來往在這條路上,全心全意布置新房預備當她幸福的新娘子。

車子驀地停下,安意從回憶中抽身,看向身邊的盧默時不易察覺地輕輕皺了皺眉。

“到了。鑰匙呢?”鬆開手,安意氣喘籲籲,靠著牆問。

脫離安意的支撐盧默貼著牆,身子往下滑,直接坐在地上,口齒不清地喊著什麼,時不時抬頭看著她傻笑。

安意無奈至極,人鍛到門口總不能就這麼走人,她猶豫一會抬起門口的花盆,在底部摸到鑰匙。鑰匙入手時,再淡漠,心裏還是酸了下。

開門扶他進去,房子很幹淨,纖塵不染,在裏麵來回走動,安意心裏有種怪異的感覺,但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怪。把盧默丟到臥室她轉身就走,不欲多留。蔣宜寧不在,她跟盧默兩個人終究不方便。

“小意不要走。不要走,我對不起你,不要走……老婆。”盧默斷斷續續喊著,含糊不清,唯獨最後一個詞,她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