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曆本居然不翼而飛了。安意一驚,就聽門“哐當”一聲被推開,安意心裏升出不安地預感。

“意子,你解釋下,這是怎麼回事?”徐萍手裏拿著的正是她的病曆本。

淡粉色的本子格外刺眼,安意忍不住閉了閉眼,明明最怕的事情發生了,可心裏反倒平靜無瀾。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不用解釋,你不是都看到了。”

“安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小程呢?他人呢?”徐萍發出沉重的質問,臉上是怒其不爭的悲哀和痛恨。

看得安意不得不撇開頭,不敢與之對視,輕聲卻也堅決道:“我跟他分手了,你不用再提他,這孩子我是不會留下來的。與其將來給不了它一個完整的家庭,我寧願現在狠心點。”她的聲音在顫唞,連自己都沒有發現。

“你知不知道後果啊?終生不孕呐!”徐萍悲愴地喊出這個殘酷事實,對女人來說懷孕生子是終其一生的幸福,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被剝奪掉這種權利和幸福。

安意必須用力撐著桌子,才能維持自己的站姿,一直以來的偽裝被徐萍輕易卸去,她也知道這個後果是超出自己的承受範圍的,但是……一咬牙,她拒絕再去多想,口氣一下子轉硬:“媽,給我病曆本,我要過去了。其他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吧!”

徐萍被她這種雲淡風輕的態度徹底激化,眼看情緒不穩,安意眼疾手快搶來藥片就要喂她服下,徐萍抗拒著,安意一狠心,捏著徐萍下頷逼她張口,邊哭叫著:“媽!事情都這樣子了,你就不要跟我鬧了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吃了吧……”

“媽!你不要也來為難我好不好?求你……求你了!”她泣不成聲,憋了多時的淚水肆無忌憚落下。

手上力道一鬆,藥丸順勢滾進去。

鬆開手,全身像是被卸了力般,恨不能癱軟到地上。但現在還不能倒,握緊手,安意把徐萍扶正,然後從她手裏把病曆本抽出,攀著家具站起,狼狽不堪地從徐萍眼前離開。

“媽!對不起,原諒我最後一次的任性。”

從樓裏出來,手機響了,安意本不準備聽,但手機一直響一直響。

是曉婷打來的。

“安意,你現在在哪?快來一趟公司,那件事情都查清楚了。”

曉婷帶來的消息讓她腳步凝住,半天才開口:“那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這……”曉婷躊躇了,安意沒有出聲,靜靜等著她的回答,可曉婷避開她的問題,隻說,“安意你還是先來公司再說吧。”

“好。”掛斷電話,安意又分別給莫可凡和醫生打了電話。醫院那裏很好說,就是莫可凡本來是打算上午去陪她,工作什麼的都排在下午,但現在看來時間又衝撞了。安意攔住她,不想莫可凡為了自己的事情太過折騰。

離公司越近,安意就越是不安。

曉婷明顯回避的態度讓安意對心裏隱約的猜測有些惶恐,人類總是懼怕未知,而比未知更為懼怕的是,你明知那個答案,卻不敢相信,不願相信。

門口的保安大叔還認得她,看到她笑眯眯地衝她打招呼,安意點頭微笑。

公司裏每一處她都是如此熟悉,在這工作半年不到,可她卻感覺像是半生那麼長,酸甜苦辣,可謂一一嚐遍。

直接坐乘坐電梯到人事部。

曾經的同事看她的目光都很怪,說不出是可憐,還是羨慕。

安意步子邁得很快,但很穩,她在心裏想著幸好她走路已經不再跌跌撞撞。腦子裏不經意放映出第一天上班的情形,第二天……每一幕都是那麼意義深刻,叫人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