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祥和酒樓而建,他嫌開鋪子俗氣,一下子就出手闊綽地建了三層酒樓,從大堂到後廚應有盡有,跑堂夥計掌櫃的皆有家中仆人所扮。
至於說書的唱曲兒的伴樂的,薛鬆表示,“我們禮部包了。”素日主持朝中大典的嘴皮子甚利索,說個書不成問題,至於樂師歌者,禮部多的是,這些人一出場,大堂就熱鬧得很。
扮演聽眾的官員女眷穿著尋常衣服,吃著零嘴,聽著那說書的開了場,聽了一會兒,偷偷湊在一起低語,“你覺著像在宮中開大典麼?”
“甚像。”
“裝個樣子就成了,夫人又不會真聽!”
這就出現了失誤,實則怪不得眾人,當年柳蘊抱冬葵回家,冬葵在他懷裏將事情細細一說,可沒提自己圖新鮮在大堂聽了許久的書。
因著郡主好麵子,從來都是她等別人,等了冬葵一次已是夠了,絕不會再等第二次,於是派人在酒樓看著,準備等冬葵到了,她再慢慢梳妝,好讓冬葵也等她一次。冬葵倒沒想這麼多,既然郡主沒到,那她就在大堂裏聽書。
於是,眾人皆以為大堂這段不重要,一掠而過就可,萬萬沒料到冬葵一進來不走了,扮演丫鬟的愣了一下,“姑娘,我們往樓上走。”
“郡主已到了?”
丫鬟:“到、到了吧?”
冬葵眉尖一簇,“你上去看一下,我在此等候。”
丫鬟手足無措地上樓去了,宋平水等人明白過來,這是柳蘊給的信息不全,擱心裏哎呦一聲。
冬葵已尋個座位坐下,做戲的眾人緊張不已,台上說書的開始卡殼了,冬葵順勢舉手,“你說得似乎不對!”
她實則是對以後發生的事情有模模糊糊的記憶,模糊到有時隻是細小的一點,比如此刻,她義正言辭地指出不對,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不對在哪兒,旁人就更無從知曉了。
眾人慌亂不已。
冬葵一雙杏眼蘊著奕奕神采,“怎不說了?”
扮演說書的素日就是個嚴肅正經的人,每日忙著公務不怎麼消遣,哪裏聽過說書,適才那段已是他能發揮的極致了,無奈之下開始背誦以往主持大典的說辭。
眾人:“……”
宋平水:“薛鬆那個傻子在哪兒!罰他一年俸祿。”
眾人好似置身在恢宏闊大的宮殿裏,冬葵聽了一會兒,正欲舉手,那說書的估摸著怕做戲失敗惹了柳蘊不悅,過度緊張之下,大典說辭也背不成了,開始背看過的書籍。
可冬葵要舉的手突然停了,麵上更是滿意地聽了起來,眾人雖疑惑卻也知這段沒問題了!他們定然不知,說,柳蘊給冬葵背過,她聽著熟悉,既然感覺熟悉,那就對了!
眾人被蒙在鼓裏,傻傻地鬆了口氣,宋平水趕緊示意扮演丫鬟的下來,丫鬟幾乎是跳下樓梯,“姑娘,郡主到了,快隨我上樓吧。”
冬葵遂上了三樓,推開門,隻見一個身著華貴耀眼至極的女子坐著,輕輕地掠了她一眼,“進來坐吧。”賞賜似的語氣,冬葵一介百姓,謹記柳蘊教導,不與權貴爭執,尋了個座坐下。
扮演郡主的長公主倨傲地抬了抬下巴,“你就是柳蘊的妻子?”內心歡喜,她很早就想這麼對冬葵做了,可朝中眾人看冬葵比看自己都看得重,她也不便將輕視表現出來,如今做戲,她表現得淋漓極致,“也就一張臉能看,其餘也沒什麼過人之處。”
冬葵自己倒了杯,抿了半口,垂眸一笑,“郡主聰慧,我也當真隻有這張臉討我家夫君喜歡了。”
“有自知之明便好。”長公主輕嗤一聲,當年郡主說話直,也不遮遮掩掩的,長公主依著本子的話道:“既然你也曉得自己配不上柳蘊,索性離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