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遇見宋平水,這場戲結束了,宋平水正命人收拾東西,轉身就被柳蘊拽進了書房,柳蘊長長地呼了口氣,才從牙縫裏擠出一聲,“她要和我和離!”
“你活該!”
幾人做戲期間,齊先生找到宋平水問了,“大人何故不治夫人的失憶?”
宋平水驚了,“不可能,太醫院及這些名醫都是為治夫人失憶而來,包括先生,我們都等著夫人好呢。”
“可老夫說了能出方子,見效還快,大人硬是沒讓老夫出。”
“隨煙,你拖著決明不讓他見冬葵還可理解,冬葵病著,怕嚇著了決明,但你拖著冬葵的失憶不治,到底是何意思!”宋平水也是氣極了,隔著幾步遠拿手指點了點柳蘊,“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麼,就算你們近年關係不好,倘若是你做錯了,你服個軟,認個錯,不就行了?你到底在怕什麼!”
沒有人比柳蘊更清楚他在怕什麼,偏偏柳蘊閉口不提,宋平水急得衝到他跟前,指了指自己,“隨煙,以我與你的關係,你也不願意和我提?”
柳蘊薄唇一抿。
“好得很,柳隨煙,你便作死吧。”宋平水氣得撫掌大笑,“人心都是肉長的,這麼多年了,自你把她撿回來,你養她護她娶她,她亦把你當成自己的命,我不信,即便你做了什麼不能饒恕的事,這樣的情意難不成蓋不過她對你的怨恨!”
宋平水甩袖而出。
柳蘊杵在原地,良久摸到圈椅坐下,將手裏團著的那紙撫平,紙上的那些字醜到不能看,柳蘊無奈地撫了撫額頭,一一瞧過,氣得闔了眼,一封和離書,八個錯字,簽個什麼簽!
揚聲吩咐門外隨從,“請齊先生過來。”
隨從匆匆去了。
自打齊先生進府,整日被太醫院那群太醫圍著,雖說享受著他們佩服仰慕的目光確然不錯,但太醫們接二連三的問題問得他頭疼不已,甚至還有不少太醫提出要拜他為師,他備受苦惱,正推脫不掉時,隨從過來拯救他了,他忙點頭,飛快地跟著隨從進了書房。
柳蘊正提筆為冬葵改錯字,聽聞腳步聲,一時也未抬頭,直到一筆一劃地將那些錯字都改了,才張了口,“請先生出方子吧。”
齊先生頓時明白要他出的是治失憶的方子,滿心的憂思一鬆,“老夫等會兒就可出,大人可許煎熬給夫人?”
好半響,柳蘊點頭,“許,好得越快……越好。”
齊先生忙出去寫方子去了,柳蘊捏起攤開在桌麵上的和離書,盯著那被修改的錯字好一會兒,吩咐一聲,“來人。”
隨從進來。
“將這送到蘅青院,告訴青竹,夫人許久未描字了,將這些錯字描了吧。”
隨從去了,
齊先生動作快得很,不出一個時辰就與太醫院出了方子,太醫院一群人看著方子驚歎,“妙啊!”齊先生渾身一抖,溜得飛快,他是真不想當師父!
熬藥的任務沒給丫鬟去做,而是太醫親自煎的,煎好了送至蘅青院,院裏誤以為還是治風寒的藥,奉給冬葵喝了。
如此過了三日。
宮裏,決明果然吃胖了許多,顧頤與幼帝再也哄不住他了,他拉著幼帝的手請求,“陛下哥哥送我回家吧,我吃胖了,可以見娘親了。”
幼帝沒招了,“那朕命人去問一問你爹爹可同意。”
決明委屈:“好吧。”
顧頤當著他的麵寫了一封信裝好,走出殿門招來一個侍衛,“出宮去柳府,將信交予大人,記住,走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