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話就無賴了。”謝毅哭笑不得道:“山民們世代靠山維生,你燒了山,將來他們生活何以為繼?還不是隻能等死?”
“倒也不是。”齊舒誌道:“我早已為他們選了一個好地方,在那裏他們一定比在山裏活得好。”
“哦?哪裏?”
“呂宋啊。”
謝毅:“這……”
謝毅震驚的看著齊舒誌,在他們之前的計劃中,是要靠著海上貿易,讓大周的百姓一點點占據呂宋這個地方。這個計劃需要循序漸進,要達到他們想要的程度,至少也需要十幾年的經營。
可齊舒誌用了這一手就不一樣了,西南的這些山民在這裏沒法活了,就隻能去別的地方想辦法活下去。如果現在告訴他們,有一個地方有土地可以耕種,有人願意提供他們一年的糧食和種子。隻要在那裏勤勞耕種三年,那塊土地就可以屬於自己,他們會不願意去嗎?
在短時間內,一下子就讓呂宋的大周百姓激增,齊舒誌接下來的計劃也可以提前好多年。
“唉。”歎了口氣,齊舒誌道:“若非不得已,我也不想用這個辦法。但是近來陛下對我的戒心越來越重,若不早做打算,我真的怕齊家會斷送在我的手上。”
謝毅笑了笑,道:“我倒是覺得公爺您做的還不夠狠。”
齊舒誌一挑眉,“哦?”
“大周的百姓是百姓,大理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嗎?”謝毅笑道:“戰敗之國何談尊嚴?將來在呂宋也是免不了要流血犧牲的,與其讓周人流血,不如讓這戰敗之國的人物盡其用。”
齊舒誌心中一抖,這謝毅還以為他有了改變,想不到還是當初那個滿嘴毒計的家夥。
因為齊舒誌不要命的火攻,段衍隻能帶著軍隊狼狽而逃。但齊舒誌是那麼容易讓他逃的嗎?他人堵在大山的兩邊,但凡見到有百姓出來就抓起來,有大理的軍隊出來就用□□射殺。
十幾萬大理與交趾的聯軍躲在山裏,一麵是不斷侵蝕的大火。兩麵是等待已久的大周軍隊。他們就隻能往一個方向逃,或者說他們隻能被齊舒誌驅趕到一個方向。那個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大理過的都城。
等段衍帶著殘破的軍隊回到大理國都,卻發現大理都城的城牆之上已經飄蕩著大周將領的軍旗。
他一身狼狽的站在城牆之下,看著都城上飄蕩著的黑底金邊的旗幟,上麵是個威嚴的齊字。在這麵旗幟旁邊還有一麵白底戰旗,上麵寫著曾字。
這就是被齊舒誌提前派出去的曾延慶的軍隊,他一早偷偷繞過了大理的軍隊,然後趁著大理軍隊在前方與齊舒誌的大軍糾纏的時候,趁著大理防守空虛一舉奪下了大理的都城。
從齊舒誌接下聖旨的那一刻起,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段衍就從當初擊敗了章衝的意氣風發,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有家不能回,被齊舒誌攆的如同瘋狗。
段衍不是沒想過自己會失敗,他隻是沒想到自己會敗的這麼快這麼很。
跪在大理的國都城下,身後是一路支持他的大理最勇敢的兒郎。
“哐當!”段衍抽出腰間的長劍,扔在了地上,他仰頭看著城牆上的人影道:“我要見齊舒誌。”
“我要見齊舒誌!!”
曾延慶一聲盔甲站在城牆之上,冷冷的看著那個大理百年一出的最傑出的皇子。他讓人從城牆上放下吊籃,讓段衍自縛雙手從吊籃上進城。
段衍一切照做,就在他被吊上城牆的那一刻,天空烏雲密布,下了幾個月以來的第一場雨。雨水澆在大火之上,不知是上天的仁慈,還是在為大理的段衍的失敗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