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地裏不知道有多齷齪,表麵上還裝出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子,我為什麼不能說?!”想推開醫生卻力不從心,小鬼很憤怒,“你也是她的人對不對!你滾開,我不要你醫治!”
“恩咳。”醫生清咳一聲,“少主,如果不是我來幫你推揉,那麼就隻有文姐來幫你揉了。”
聞言,洪小弟橫了安文一眼:“她?她會嗎?!”
放下茶杯,安文示意醫生退下。
坐在洪天凡身邊,她拿起藥酒,先將自己的手搓揉得溫熱,才緩緩貼上他的傷處。
“你是家中排行老二的,”手法奇特,她沒讓他覺得多痛,“你大哥不希望你過刀口舔血的生活,所以在他走之前,他一直都讓你在普通人的家庭裏過普通人的生活。”
他不理她。
“可惜你哥哥不長命。”低垂著眉目,她說話的時候,嘴角仍然帶著笑,“他跟你一樣,覺得我很虛偽,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卻把你托付給了我。”
他抬手,作勢想捂住耳朵。
“五年前,你才七歲。所以,我接了你過來,暫時代理幫會到現在。”歎了口氣,她收手,“可惜你一直跟我對著幹。”
“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他坐起來,恨聲,“我一點都不想要這個幫會,你偏要把它塞給我!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倒貼過來的女人替我哥提鞋都不配,你憑什麼要求我怎麼做!”
安文任他罵,仍舊淺淺勾著笑。
“我最討厭看你的笑臉!看到你就惡心!”他順手就把手邊的藥酒扔過來,可惜準頭不好,沒扔到她。
半晌沉默。
“你今日說我救了你,就會承認我的。”歪了歪頭,她看他,似乎有些失望。
“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會出爾反爾!我告訴你,等十四歲我一拿到洪幫,我就毀了它!”差點掀桌,但小少年力氣不太夠。
眸子轉了轉,安文疑惑:“你想怎麼毀?”
“你管我怎麼毀?!”小少年喘了兩口氣,臉漲得通紅,“總之……我不會像你那樣殺那麼多人!”
安文忍不住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果然……還是個孩子。”她抹抹眼淚,輕聲,“你以為,隻要坐到那個位子上,一聲令下,就可以輕易毀掉香港最大的幫會麼?”
他不爽地撇開頭。
“你以為,像我今天殺那麼幾個人,就叫殺人麼?”坐下,飲茶,安文又恢複了慣常的表情,“我可以告訴你——不需要殺人時不殺,那叫仁慈;而當殺時不殺,那叫做——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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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爹安生向來不會看錯人。
他對她的判詞,隻有四個字:溫文,懦弱。
她天資聰穎從很小的時候,她就開始知曉人情事理。知道自己身為長女將來的擔負,她格外用心學習,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觸那些繁複的課程武術還有【言術】。
但當她得知父親的判詞時,她其實還不懂懦弱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沒有深刻的體會,隻浮於文字表麵的含義,她一直不懂。
直到……大泉出現。
安家本是三姐妹,為她居首,她一直以為,將來她定會繼承九州會館。
但大泉一來,她就降格為老二。
而且,終究還淪為了個萬年老二。
在氣勢上,她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