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伯按溫祈君交待過的地址一路來到溫家門口,正好遇見出門去院子後邊菜地摘菜的溫母。
“請問……”春伯一開始沒有認出溫母的背影,待她轉過身來後才看到她的麵貌,頓時驚訝的說不下去了。
他記憶中的夫人溫婉美貌、氣勢端莊優雅,哪裏是像現在這樣:一身布衣木釵,眼角有了歲月留下的痕跡,雙手因為幹活而生滿了繭子,活脫脫的就是鄉下婦人。
這、這還是以前在溫家養尊處優被老爺寵著的夫人嗎?
“春、春伯?!”
溫母同樣認出了春伯,她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手中的竹筐因為太過震驚沒拿穩掉到了地上。
自從十年前離開了京都她就再也沒有見過溫伯等溫家離開的下人了,為什麼現在春伯卻會出現在這裏?
她的內心有種猜測隱約浮現,但卻不敢去肯定。
“夫人!”春伯老淚縱橫,跪到溫母麵前磕了三個響頭:“老奴見過夫人!”
他已經許久未見過夫人了,再次見麵他已經是獨眼瞎子,夫人也比以前憔悴了許多。
看來溫家的沒落,改變了許多人。
溫母連忙上前將春伯扶起,聲音哽咽的道:“春伯你千萬別多禮,你是爹身邊的老人,我們做晚輩的哪能擔得起你的跪禮。”
春伯乃是死去的老太爺身邊的得力下屬,以前京都那些世家誰見了他不給幾分薄麵,更別說她這個做老太爺媳婦的人了。
更何況現在她早已經不是溫家的夫人了,她何德何能承受得了春伯的大禮。
隻是,“春伯,你的左眼怎麼了?”
她記得春伯當年從溫家離開時左眼還好好的,怎麼十年未見春伯的左眼卻變成了這副渾濁不堪不能視物的樣子?
春伯聞言心裏發苦,他抹了抹眼角的淚道:“夫人不必擔心,我這左眼雖然瞎了但右眼不是還能看嘛。”
他不欲在瞎了的眼睛上麵多說,而是看了看敞開的院門問道:“夫人,我這次來是找大公子的,不知他可在家?”
大公子說過,他想重振溫家的事不欲讓夫人知道太多讓她憂心,他又豈能違背大公子的命令?!
顧清蓧在灶房聽到外頭的聲音,連忙出來察看。
她發現溫母正與一位五、六十歲的老人在說著什麼,神情比平日激動多了。
她擔心有什麼事,忙上前問道:“娘,你怎麼了,這位老伯是……”
她走到溫母身邊,目光溫和的打量了一眼春伯便收回了目光。
溫母一臉感慨的道:“蓧蓧呀,這位老伯是娘認識的一位長輩,你就跟著娘叫他春伯吧。”
蓧蓧是祈哥兒的媳婦,自然也是跟著他們叫春伯。
顧清蓧沒有多問什麼,聽了溫母的話乖巧的向春伯行了一個晚輩禮:“蓧蓧見過春伯。娘,不如我們請春伯進屋去坐吧。”
她以為春伯是溫家的一個親戚,人家來溫家做客那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的。
溫母聞言連忙不好意思的笑了,趕忙請春伯去了堂屋坐下,然後又讓顧清蓧去隔壁顧家找溫祈君回來。
她可沒有忘記春伯剛才說的是要找祈哥兒那孩子有事,她可不能耽誤了春伯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