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雙悠悠轉醒,入眼,是一片透著辛酸和慘然的蒼白,該用的白布都用上了,每個走過她身邊的人,都帶著肅穆的神情。
白衣,白帆,仿佛冬天的雪,提前到來,皚皚一片,刺痛人的眼。
眼神,忽地黯然,入眼一片荒蕪。季聽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柳玉寒牽頭手走進軍營之中的,隻是抬頭時,正好看到棺木被緩緩地闔上。
“不要——”她尖叫著跑上前,一手狠狠擋住棺木的縫隙,完全不在意厚重的棺材板有可能夾斷她細嫩的雙手。
“聽雙——”柳玉寒快速起身,用手狠狠擋住往前推進的棺木蓋,蓋棺的兩個士兵淬不及防,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什麼人?”他們起身,周遭的士兵都撥出了刀劍。
冷千易搖搖頭:“這是皇後,不許輕舉妄動!”
皇後啊——
曾經,他封給她這樣的稱號,她不接受,可是如今,他已經不在,所有的人,都叫她皇後?
每個人叫一聲皇後,她便想起這個封號,是因為另外一個人的存在而存在的,如果沒有了他,這個封號,便像是個全天下最大的笑話。
棺木之內,軒轅昊焱的臉龐依然俊郎,隻是有些發黑。可能因為毒發的關係,印堂發紫,可是他依然還是他,不管是溫柔的,還是跋扈的,氣息仍在,麵容依舊。
“他……沒有死!”季聽雙抬起頭,竟然是幾肯定,目光定定地看賂柳玉寒,“是不是,他沒有死?”
柳玉寒有些無奈,苦笑一聲,破滅她唯一的希望:“他,陽壽盡了!”
“不,不可能……”季聽雙看著他,“你是神仙,你有辦法的,是不是?”
“我的法力消失了!”柳玉寒告訴她一個事實,“就算沒有消失,我也不能逆天而行!”
“你……”季聽雙氣結,終於不再說話。
“娘娘,讓皇上入土為安吧!”冷千易終於上前,即使有些不忍,依然還是讓人架著季聽雙離開,將棺木緩緩闔上。
隨著木頭的摩攃聲,軒轅昊焱的臉,終於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見。
早有人上前,給季聽雙戴上白花,再在手臂上代表家中死了親屬的黑布。
而季聽雙就像個木頭娃娃,任由他們擺弄,仿佛無知覺一般。
卻有人進來稟報道:“將軍,南營說是找到軒轅吳淼了,他沒有死,已經返回營帳之中治療了!”
“什麼?”冷千易大驚:“他沒有死?”
聽到這話,季聽雙都抬了眸,冰冷的眸中,似乎有了一絲異樣的神采。
瞪向柳玉寒:“為什麼我要的,和現實總是相反?”
那是質問,柳玉寒卻有些心虛地別開頭,不做任何回答。
“將軍,怎麼辦,軍中人心不穩啊!”那士兵看著冷千易,有些為難,“趙鼎將軍已經先行去安撫了,恐怕這次不那麼容易搞定!”
冷千易歎口氣:“你跟士兵們說,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問,先把皇上的葬禮給辦了,至於以後的事情,就說我們先按兵不動,看南營的反應。軒轅昊淼即使活著,也隻剩半條命了,我們先觀望一下吧!”
“不行!”季聽雙忽然開口,看著冷千易,一字一頓地道:“這場仗,我們必須打下去,如今正是南營防備薄弱的時候,等將昊焱入殮,我們就發兵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