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和柳玉寒,總是必須走一個,留一個人的。

這是單項選擇。

季聽雙沒有入定,她就站在他們父子身後。因為看了他的眼,她無法集中精神,所以出來走走,不巧卻聽到了父子兩個的對話。

那一瞬,她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來,他並非是不在意的,因為太在意,所以每日都裝得若無其事。

自己看起來,卻是那個最自私的人,固執地去做一件她認為對的事情,完全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心,絲絲作痛,寸寸成灰。

曾經段段相思,為他生為他死,為他守候三年墓碑,為他親手殺死軒轅昊森。卻原來,一切在一夜之前天翻地覆,改變快得連她自己都沒法反應過來。

隻是,愛來得如此突然,突然到她不得不讓自己自私起來。

當學會了喜怒哀樂愛欲恨,身邊的人,又是她不得不關注的所在的。

季聽雙,你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什麼都不管的旁觀者了,這一點,不知道她是該感謝柳玉寒,還是該恨他!

畢竟,一切起因是他,然而結束時,卻毫不猶豫,留她獨自在這世上承受。

當心缺了一個口,要如何修補,才能毫無縫隙,毫無痕跡?

低頭,臉頰已經冰涼一片,淚水,原本是與她無關的物件,此刻,卻明晃晃地掛在她的臉上,正和她融為一體。

哭泣,並不美好,她正在慢慢體會。

深吸一口氣,她沒有打擾眼前這對父子的“話別”,她的心,還是希望柳玉寒能回來,活生生地站在她麵前,然後跟她嬉皮笑臉地打招呼,在作弄她,調♪戲她。

但是軒轅昊焱呢?

就是他隻是個衍生品,可現在,他畢竟是活生生的人啊……

“你回來了?”仙洞口,青衣已經等了很久。

“你來做什麼?”季聽雙看青衣,看來是找她有事。

“你看到了?”剛才的路,就是他引的,“怎麼打算?”

季聽雙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麼:“先上天庭吧!”柳玉寒,他要救,軒轅昊焱,她又不希望他死。

隻是,這世上安得雙全法?

索性定下心,豁出去做一件事情,季聽雙的身子和魂魄契合的速度越來越快,十天以後,雖然不能和投胎炎前相比,但是飛天遁地,殺幾個妖精小怪已經不成問題了。

這次去,已經沒有人阻攔她了。

隻是,遠遠望去,那個背對著她,站在懸崖邊上的身影,如此寂寥。

“我們走吧!”依然還是決然地轉了頭,祥雲一踩,騰空而起。

青衣歎口氣,跟在她身後。

不用駕馭飛毯,他的身姿也輕飄了很多,走之前,他在山崖外再布下結界:“你們不要出飄渺峰外,一般山精野獸都沒法進來,吃的我放在洞中,應該夠你們吃的,如果遇到什麼事情,就把這個砸在地上,我就知道了。”他遞上一粒彈珠一樣的東西,趕緊跟上季聽雙的腳步。

天庭,依然是如舊的繁華與奢華,熟悉的季聽雙已經沒有時間停留她的腳步,直接上了雲霄殿。

玉帝憤怒的臉,她不怕,便隻是這般跪著,求著,隻求救那個她想救的人。

“即使救他回來,便會萬劫不複,你也要救?”玉帝看著她,無盡的憤怒,“朕以為你是那個最不可能違反天規的人呢,沒想到,一旦出事,居然便弄出這麼大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