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2)

「梅米你也應該找個陪伴者吧?侍者會更好,像妳這種高風險的工作還有人人覬覦的飛行能力,想殺妳逮妳的人多的是,晚上隻靠妳『影軍』的結界防禦,根本睡不安穩吧?」

來了來了,「快點收陪伴者或侍者」的勸說,梅米『影軍』以外的友人,幾乎每次見到她都要念一次。是知道這是他們擔心的表現,隻是次次念,實在是很煩。

「最好是攻守都強,中距離攻防的魔法騎士,也不是找不到人呀?妳和『影軍』救了那麼多人,每個都想跟隨妳,其中不乏擅長護衛的人吧?妳一定要等到出了意外才肯找人保護嗎?」

梅米微笑著聆聽俄敏母雞似的敦敦教誨,眼神有些黯淡,意外嗎?其實已經發生了。

「妳這麼弱,遇到什麼狀況就隻能跑,誰都打不過還不收侍者?」俄敏開始用手指用力的戳梅米的肩,一臉「我真不知道該拿妳怎麼辦」的無奈。

「多塞特很弱?」菜鳥驚叫出聲,「真的假的?飛行時的確沒有人能追上多塞特,但著地之後至少有點基本的防身實力吧?」

不然她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大家都說隻要抓住多塞特就等於擁有最龐大的資金和最豐裕的資源補給,幾乎就是「得多塞特者即可為王」了!多塞特是人人覬覦的王牌呢!實力差早就被抓了吧?

「媽呀,小鬼,你真是錯的太離譜了,梅米很弱,弱到不行。」

「俄敏,拜托妳,」梅米目送完成工作的老軍醫離開帳棚,轉頭無奈的抓著俄敏的手,「不要再損害我的形象好嗎?」

雖然要單挑打群架之類的梅米真的完全不行,但她其實也有一般飛行師的轟炸能力,隻要戴上裝滿炸彈的收納石再搭配上她驚人的速度突破敵軍防禦,根本就是所向披靡。

隻是梅米為求低調每次轟炸人家本部時都蒙麵,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才會讓梅米的形象變成「隻會逃跑的商人多塞特」。

可惡,就算隻會逃跑,每次都能逃跑成功也不是每個人都做的到的,哼。

俄敏終於找到訴苦對象,直把滿腔的「母雞情懷」傾訴在菜鳥醫官身上,「她呀,從以前到現在就隻修練飛行,簡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你知道嗎?其它魔法卻都超菜,遇到人就隻能跑,好險梅米夠快,至今都沒怎樣,但哪天敵人抓到就完了!每次說她都說不聽,我真的好怕下一次見麵就是她的喪禮。」

「哎?竟然咒我?」梅米瞪俄敏,老實說,她早就被抓過了多次,好險最後都在影軍的援助下順利逃脫,沒少手也沒少腳。

「那,」菜鳥有些害怕的問梅米,「真的有把靈魂賣給惡魔換速度這件事囉?」

在場的所有人一愣。

「那是謠言啦!真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謠言是哪傳出來的。」梅米不滿的半瞇起眼,「好啦,我體力也恢複的差不多了,我要走了,錢改天要記得付喔。」

「梅米等等,」俄敏叫住梅米,「最近那些大魔巫們動作頻繁,不知道要作什麼,很不尋常,可能很快就會和其它勢力有所衝突了,妳千萬要小心。」

「還有,金恩也在我們這,妳等他一下,他說要跟妳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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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一片吵雜,傷員的呻[yín],指揮的吼聲,遠方的轟炸聲都和呼呼的風聲混在一起。空氣中彌漫焦臭皮肉的氣味,血、汗臭、食物和病人的腥臭像是個別獨立,又互相交融成一股屬於戰爭的焦躁。

每次看到這樣的狀況,梅米就會想,憑她和影軍,到底要多久才能讓這樣的慘像消失?

這樣的景象,也一直覺得使梅米充滿矛盾、雖然她的規矩是隻幫忙運輸物資絕不運輸武器,且絕不幫助不善待戰俘難民的軍隊,但她用送物資和幫影軍轟炸的行為,會不會反而延長了戰爭?

卻又無法放下饑餓的人們不管,梅米很清楚慢慢的餓死是一種如何絕望的感覺。

梅米在飛行師起降用的空地上站了一會,沒多久就看到金恩和他的侍者漢納走來,白色的麵具半掩住金恩淩厲的神色,以及醜陋的傷疤。

金恩就是這樣凶的嚇人,那張臉看起來一點不像醫生,反而比較像連續殺人魔之類的詭異通緝犯,讓人懷疑他到底是要救人還是砍人。

這種人注定和正常醫生無緣,正常人絕對退避三舍,也隻有滿地傷員無法自己選擇醫生的戰場才會逼不得已接受他。

金恩是在各戰場自願服務的軍醫,無條件治愈傷員,醫術高超,卻有個人人聞之色變的堅持──凡是命是被他救回來的傷員,金恩都要在他們的脖子上下咒。將來如果被他發現這些人之中有人犯下屠殺之類的暴行,不管離多遠,金恩都可以立即取他們性命。

那感覺,就好像在說,我給你的命,如果你還用來傷害別人,我就要收回來。

麵具下傷疤是金恩身經百戰的證明,也證實了他對傷員下咒這件事豎立了大量仇敵。但梅米很清楚,金恩從沒後悔過那個做法,因為他無法接受因為自己救了一個人,卻害死更多人。

怎麼說呢?金恩是一個固執果決又滿懷救世理想的醫師,在拯救的同時,也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