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餘秋覺得自己身處高速公路生豬逃亡現場。
胡楊反應過來,也要脫了衣服下河去。
渡口值班室的阿姨抓著一大盤纜繩過來,焦急地沖胡楊喊:“別下去,用繩子栓住就好。”
繩子的一頭係著救生圈,被她遠遠地甩出去,足足拋了十幾米遠,看得餘秋目瞪口呆。
何東勝伸手夠住救生圈,不用人喊,就抓著繩子去套木桶。然後阿姨手往回拽,木桶就乖乖地被拖上岸。
餘秋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豪傑啊,果然高手在民間,處處都藏龍臥虎。
載客的渡船在渡口放下乘客後也沒停歇,直接往下遊開,用船身擋住試圖朝更遠地方逃竄的木桶。
渡船上的救生筏放下水了,兩個水手一人劃船,一人打撈木桶,河麵上好不熱鬧。
河岸邊同樣沸反盈天。七月天的驕陽似火也阻擋不了人們湊熱鬧的熱情,不少人直接端著飯碗跑過來,扯著嗓子幫忙指點木桶逃竄的方位。
人人搖旗?喊,待到有木桶被撈著時,個個與有榮焉。二十來個木桶跟離家出走的調皮孩子一般悉數被找回,岸邊的人也如同看了場精彩的賽龍舟似的,心滿意足地收回伸長的脖子。
餘秋囧囧有神,人類看熱鬧的激情啊。
何東勝爬上岸,拖著纜繩找渡口管理處的阿姨,趕緊跟人家說謝謝。要是沒有繩子在,木桶滑不溜秋的,還真不好上手。
阿姨擺擺手:“不值當什麼的。”她看了眼濕漉漉的纜繩,直接做了主,“你們拿繩子把桶綁好吧。回楊樹灣要走的路可不短。”
餘秋跟胡楊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欣喜的光。纜繩好,有了這麼長這麼結實的粗纜繩,能做好多事情呢。
他們趕緊朝阿姨道謝,跟好不容易偷到了香油的小老鼠一樣,抱著纜繩就往船上跑生怕人家突然改了主意。
等上了船,胡楊見到剛從水裡頭撈出來的小賀,慌忙跟人家道謝:“同誌,謝謝你啊,我們送你回家換衣服吧。”
小賀搖頭,示意他的兩隻兔子:“我上你們楊樹灣寄養兔子去。”
胡楊大喜過望:“種兔嗎?嘿,我們正要找種兔呢。”
“不是,公的,兩隻都是公兔子。”小賀滿懷愛憐地瞅著自己的兩隻長毛,“到今天還打著光棍呢。”
胡楊嘿嘿笑,眼珠子顯出亢奮的光:“我們楊樹灣不少野兔呢,說不定它倆一過去,就能解決媳婦問題。”
餘秋默默地扭過頭,性壓抑的年輕人啊,連兔子交配都能讓他們說的滿臉紅光。
小胡會計暢想未來:“到時候大兔子生小兔子,小兔子再生小小兔子,沒幾年咱們就能弄出個養兔場來。”
“還是配種吧。”餘秋咽下嘴裡頭的糯米,“野兔毛色不好,產毛量估計夠嗆。”
胡楊不假思索:“那吃也行啊。”
野兔肉肯定不比田鼠肉差。哈,這還是給長毛兔雜交後的兔肉,味道絕對一流。
小賀瞬間變了臉色,聲音都拔高了八度:“不行,我的兔子是要產毛出口掙外匯的。”
餘秋趕緊踢胡楊的腳,沖他殺雞抹脖子。閉嘴吧,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紅小將,他們金筆廠職工都不敢招惹的主兒。沒腳踏實地生活過的人,何不食肉糜的高尚著。
“野兔可是大害。”何東勝咽下芋頭,不緊不慢地接過話頭子,“賀同誌,野兔會吃莊稼的。毛豆什麼的,被它們直接攔根咬斷。”
小賀驚恐地伸手蓋住他的兔籠,滿臉嚴肅地為長毛兔背書:“我的兔子都很乖的,給它們草,它們就吃。”^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