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段(1 / 3)

中,餘秋也始終懸著心。

孩子母親眼睛紅紅的:“大夫我曉得哎,你跟我講過的。可是沒辦法啊,我們隊裡頭報銷不了。我跟娃娃爸爸在這兒照娃娃,又不能上工,今年我家已經倒掛了。”

餘秋隻能默默地聽她哭泣,看不起病的問題,在任何時代都存在。所以老話才說,沒什麼別沒錢,有什麼別有病。

廖主任卻發了好大的脾氣:“不能報銷,憑什麼不能報銷?你們這個合作醫療到底是怎麼搞的?”

他氣勢洶洶,直接扯著嗓子喊:“貧下中農,每個人都交了錢,完了還看不起病,這叫什麼道理?”

他惡狠狠地瞪劉主任,“我看你的工作實在是很不怎麼樣!”

李偉民看著劉主任一把年紀,居然被廖主任跟訓孫子似的,當著大庭廣眾的麵,就劈頭蓋臉地罵,頓時忍無可忍:“她又不是我們紅星公社人。”

現在他們紅星公社衛生院,名稱已經傳出去了,十裡八鄉有個什麼看不好的病,都是到紅星公社來。

再說了,這都到年底了,各個大隊的醫療合作社基金基本上早就用光了。能來看病的,都得自己兜裡頭掏錢。

作為領導,廖主任是絕對不可能承認自己怪錯了下屬,他很快找到了新的原因:“我們人民公社辦的衛生院,怎麼還這麼貴?讓社員同誌們看不起病!人民的醫院就要有為人民服務意識,不能光想著怎麼掙錢。”

這回連餘秋都聽不下去了,什麼神邏輯呀!按照這個理論,公社醫院看病不要錢,那是不是供銷社賣東西也應該不要錢,商場櫃檯就應該敞開來,讓人民群眾去拿貨,人民銀行更加應該給老百姓發錢。

要是做不到後麵幾點的話,那就不要單獨把醫院拎出來說事。

搞的醫院運營好像不需要成本,醫生護士都是仙人,餐風露宿即可,不需要吃飯穿衣一樣。

餘秋言簡意賅:“看病用的藥,打針用的注射器,掛水用的輸液瓶,都是醫院花錢買過來的,沒人免費送給醫院。”

悲哀的是,她隻能提這些,談都不能談醫生護士付出的勞動力價值。難怪以藥養醫要持續幾十年,因為勞動價值不被承認。

廖主任這下子可算啞火了,主要是國營大藥廠,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他沒辦法讓人家免費給衛生院發藥。

他兩隻手上下揮舞著,開始畫大餅:“那就等你們的醫療器械製造廠建起來以後,自己搞生產,就不能再收人家的錢。”

餘秋但笑不語:“主任,那也得需要時間,我們不可能什麼東西都生產的出來呀。我們等得起,病人可等不起。我看不如這樣,實在沒錢可以考慮以工代酬。”

她眼睛盯著廖主任,“您剛才說,不能主副顛倒,搞副業耽誤了主業。你看這些陪同的家屬,他們沒辦法回大隊從事農業生產,他們需要從事手工副業來進行社會主義大生產。什麼編草帽織籮筐,這些可以隨手帶在身邊做的活,都可以開展起來。攢下的工分也能夠抵消一部分醫療費用。”

那愁眉苦臉的母親頓時眼睛一亮,滿懷希冀地看著縣裡頭下來的大領導:“我能幹活,幹部,你給我活幹。我會邊籮筐,我還會做油蔞。”

劉主任也在邊上附和:“這個辦法倒是不錯,反正他們要在衛生院陪床,人也走不了,荒著的確可惜。”

廖主任眉頭皺得老高,隔了半天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那也不能本末倒置,不能把精力都放在搞副業掙錢上頭。”

劉主任連連點頭:“您說的是,我們一定注意。保證隻是滿足他們補貼看病的需要。”

病兒母親點頭如小雞啄米:“等我娃娃好了,我一定好好下田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