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主任如遭雷擊,最後隻能悲傷地拿了最後兩個大饅頭,蘸著剩下的菜湯吃。
幹掉了大饅頭以後,廖主任還不消停,又開始想吃蛋花。
於是他腆著臉跟餘秋討要生雞蛋,然後發揮三寸不爛之舌或者說是死纏爛打的功力,硬是讓食堂大師傅又用著火的餘溫給他們將半溫不熱的開水沖出來的蛋花給煮沸了,而後還神奇地討到了兩勺白糖攪拌進去。
餘秋喝上了甜滋滋熱乎乎的蛋花湯,感覺跟廖主任一輛車不是什麼好處也沒有,還是可以臨時湊成搭檔的。
他們晚上回到車廂的時候,餘秋還跟廖主任你一顆棗子,我一個番茄,呼呼啦啦地幹掉了一大包水果,輕鬆愜意的活像坐著火車出門旅遊。
等到餘秋心滿意足地捧著肚子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她才驚恐地發現,不知道火車還要行走幾天。
她真擔心照這麼下去,她帶的東西不夠吃啊。
第二天火車上的早餐是白粥饅頭配小菜,還有白水煮蛋。
何東勝給餘秋拎上車的香菇醬還有香辣小魚幹終於派上了用場,因為廖主任嫌棄人家提供的鹹菜油水不夠多,比楊樹灣特產差遠啦。
他們吃的實在是太香了,就連王同誌跟錢同誌還有那位江同誌,也就是拉著廖主任上車的年輕人,都忍不住扭過頭來。
廖主任向來是會交朋友的,他立刻大大方方地客代主職,直接邀請大家一塊兒嘗嘗楊樹灣的特產。標準的下飯菜,好吃的不得了,打嘴巴子都捨不得鬆口。
那三人對視一眼,到底沒能經受住美食的誘惑,還是挪了過來舀菜吃。
廖主任趁機跟江同誌套近乎,打聽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之所在。
沒想到那位江同誌就著香菇醬跟小魚幹,呼呼啦啦地吃完了一飯盒的米粥,又幹掉了兩個大饅頭之後,居然言簡意賅三個字:不知道。
廖主任差點沒氣暈過去,真恨不得逼著人把他的香菇醬跟小魚幹給吐出來。
那人還滿臉無辜,我接到的命令就是把帶去京中啊。
廖主任得不到準話,人生追求便隻剩下來關係,一日三餐吃什麼。他每天都要去餐車定點溜達,然後傳回消息。中午吃紅燒雞,晚上吃胡蘿蔔炒肉皮,明天早上除了白粥饅頭之外還會攤餅子。
人類有了吃的追求之後,日子就沒有那麼難熬了,很能鬥誌昂揚。
火車在鐵軌上?當?當了兩天兩夜,他們也將車上的盒飯都嘗了個遍。
等火車到了站,廖主任還要擠過去打探一手消息。他當年坐慣了火車,知道每隔兩天火車上的食材都得更新一次,防止東西擺壞了吃出問題來。
這回餐車師傅扛了好多豬骨頭上車,下一頓就做糖醋排骨。
廖主任的嘴巴都要笑歪了,幾乎都忘了他前途未蔔的悲慘現狀。他聽著咚咚咚剁排骨的聲音,感覺人生真是幸福無邊。
前任縣革委會領導歡喜過頭,沒有察覺到火車突然間發動了,於是樂極生悲,身體一個踉蹌往前沖,直接撞到了腦門子。
他正要咒?的時候,就聽見裡頭傳來淒厲的慘叫。廖主任大驚失色,趕緊拍著門推進去看動靜,就見個人抓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
原來做菜的師傅剛剛想趁著火車停站的平穩階段剁排骨,沒留心到火車突然間發動了。
那骨頭刀一歪,直接剁上了手,配菜師傅的食指跟中指挨了刀子,頓時血流成河。
廖主任看著搭在豬排骨上的手指頭,嚇得立刻大喊:“小秋,小秋大夫,趕緊過來,有人手被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