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命地往上伸,非要送到餘秋嘴邊不可。
餘秋像是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小孩,隻能被動張開了嘴巴。
二丫這才心滿意足地坐在旁邊,香噴噴地吃起了自己的臘肉粽子。山洞裡頭其他大人暗自舒了口氣,也各自剝粽子吃。
胡楊隨口問田雨:“你們剛才說什麼呢?我在外頭聽著挺熱鬧的呀。”
田雨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張臉都鼓成包子了:“不要說,我們在講李老先生找何隊長調查逃崗的事情呢。”
說著,她拿手上的信件給胡楊看,“你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讓何隊長去嶺南。”
胡楊抓著信,從頭看了一遍何東勝的農業經,同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假如是調查逃崗的話,那東勝哥寫這封信回來難不成是為了提醒他們上頭要動真格了,假如他們有親戚朋友還蠢蠢欲動的話,趕緊提醒他們老實點兒?
田雨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他……他們不檢查信件嗎?”
李老先生讓何隊長過去,肯定不會隻有他一個人啊。要是真調查逃崗的話,那肯定會很嚴格。何隊長這麼往外頭傳消息,會不會受到懲罰啊?
胡奶奶搖頭:“東勝不是做事這麼沒成算的人。”
說著她眼睛偷偷瞧餘秋,不知道為什麼,老人總覺得東勝這封信還是寫給餘秋的。
嗐,這是廢話,信封上就標著小秋的名字。隻不過他真正要傳達的意思恐怕不止紙上的這些字。
隻可惜小秋現在這個樣子,東勝的苦心怕是要瞎子點燈白費蠟了。
二丫吃完了粽子,打了個嗬欠,又開始昏昏欲睡。
何大嬸跟胡奶奶見狀趕緊告辭,小孩子要睡覺了,小秋也應該早點休息。
何大嬸抱著二丫送去胡奶奶那邊刷牙洗臉。
胡楊隨手將信件又放回到書桌上,起身跟著田雨一道送兩位長輩出門。
兩人出去之後也沒返回,而是悄悄繞到山洞窗戶對麵的樹旁,偷偷打量山洞裡頭的動靜。然而讓他們失望了,餘秋從頭到尾動都沒動。
她的眼中完全沒有那封信的存在,就連信件最後寫的火辣辣的相思都無法引起她的注意。
田雨驚恐地發現了一件事,小秋的世界裡頭好像隻剩下醫學了。無論是寫書、接生還是開刀,醫學變成了她跟這個世界唯一的聯繫。
田雨眼眶一紅,捂著嘴差點兒哭出聲。這可怎麼辦啊?小秋以後要怎麼辦?她要是一輩子都這樣,那可如何是好?
胡楊輕輕地歎了口氣,拉著田雨往邊上退:“其實餘秋這樣反而太平。今天就有人找上了衛生院,想讓餘秋上京裡頭開刀呢。”
“去他媽的京裡頭。”田雨虎目圓睜,怒氣衝衝,“他們是見一回沒害死小秋,還想來第二回嗎?做夢!我們楊樹灣也是有民兵有槍的。”
胡楊也信誓旦旦:“你放心,我絕不叫人逮走了餘秋。”
兩人達成了一致路線,頓時覺得兩顆心都貼近了不少。
胡楊正想著邀請田雨在外頭逛逛,冬夜雖然寒冷,可天上的滿月,月光下的梅花都別有一番風味。
兩人繞道山洞前頭,小胡書記才剛開頭喊田雨的名字,前頭胡奶奶就叫喚:“小田啊,小秋睡了沒有?”
胡書記滿心惆悵,奶奶你這麼喊的話,就是睡著的人也能被吵醒啊。
然而身為基層幹部,他還是盡職盡責地回應:“應該還沒睡呢。”
胡奶奶喜滋滋地引著個人過去,慌裡慌張地招呼:“今兒都這麼晚了,您別嫌棄,就在山洞裡頭將就一晚上吧。小田跟二丫今晚同我睡。您可算來了,我聽說了,您把您的大衣都給我們小秋了。這孩子可喜歡您了,以前就一直念叨,希望將來能成一個跟您一樣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