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浮出古怪的神色:“這話是你說的,你認還是不認啊?”
“認,我當然認!”那男人昂著脖子,“他不是我老婆,我們不是夫妻。”
何東勝立刻拉下臉:“既然你們不是夫妻,你強行睡了人家,還把人給弄傷了。醫院的醫生護士都可以作證。你這就是人身傷害,你還是流氓罪。”
在這個年代,同性戀是備受歧視的存在,男的跟男的有關係叫雞女幹犯,也會被抓去勞改。
臘梅的丈夫叫何東勝給繞進去了,嘴巴張了幾張:“我沒有,我——”
“我什麼?”何東勝可沒那麼好講話,“她身上的傷不是你弄的。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憑良心啊。你把人弄成這樣了,是不是該負責任?醫藥費要賠吧,精神損失得給吧。
她在你們家伺候一家老小吃喝,又是下田又是做工。我來算算看,像她這樣的女同誌,眼下的光景,半年掙個200塊不是問題吧。你別說多了,她裡裡外外都沒歇過。這錢我還是往少裡頭算的呢。再加上這醫藥費跟精神損失費,500塊錢已經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蠟梅的丈夫一蹦三尺高,結結巴巴道:“哪……哪有那麼多!”
500塊錢他能夠再討個老婆了。
何東勝冷笑:“你要覺得這錢算多了,那咱們去公安局說話。叫人家公安同誌好好算算,應該是多少錢?我算少了的話,你得再貼。不然的話,你就準備好了蹲大牢吧。”
臘梅的丈夫叫他的話給嚇到了。幾乎所有的平頭百姓都不願意跟衙門公安這些打交道。對於老百姓來說,沾上這些人的邊,不死也要脫層皮。
何東勝目光嚴厲地警告他:“那咱們說好了,彩禮錢提都不要提了。這婚你們是結過了,在離婚之前你們就是夫妻。”
他開了病房門,宣佈雙方談判的結果。
臘梅的婆家當然不願意,可聽講自己兒子還要蹲大牢,老兩口又不敢吱聲了。
臘梅的父親也不高興:“不行,這怎麼能兩清。他家得掏錢,掏錢賠我兒子!”
旁邊看熱鬧的人聽不下去了,感覺這姑娘雖然可憐,但姑娘的爹不地道。
說實在的,誰家討了這樣的媳婦誰都會覺得晦氣,擺明瞭雞飛蛋打,白花了一回討媳婦的錢。
誰家闊氣是財主呀,結個婚就是扒了爹媽的一層皮。
“人家不給了彩禮錢嗎?這彩禮錢不能拿出來給你家孩子看病啊。”旁邊的病人家屬皺眉頭,“你們也不要太過分了。將心比心,碰上你們家發生這種事,你們能痛快?”
臘梅的公婆立刻附和:“我們掏了500塊錢的彩禮呢!整整500塊呀,當初我們家可是把家底都翻出來了。”
也就是這兩年政策放鬆了,準許家家戶戶養雞養鴨養豬,大傢夥兒手上才有點餘留。可這500塊錢也是他們家口挪肚攢才存下來的壓箱底的錢了。
要不是為了娶門好媳婦,他們也不會這麼大手筆。
旁邊人紛紛幫著說話,500塊錢不少了,拿出來給孩子看病夠夠的。旁的事情後麵再說,先給小孩看病才是真的。
臘梅的父親被一堆人圍著,簡直想躲都沒地方。他急得喊了起來:“沒錢,我沒錢!”
旁邊人難以置信,500塊呀,500塊可不是小數目。這才半年的功夫,他們家就花的一乾二淨了?乖乖,地主老財都不帶這麼過日子的。
他家又沒兒子,又不用掏彩禮娶媳婦,500塊錢能花好長時間了。
臘梅的母親哭了起來:“我就說老大家討媳婦關我們什麼事?憑什麼要我們家出這個彩禮錢?我稀罕他們家過繼孫子啊。怎麼給我們養老啊?漂亮話誰不會講?到時候還不是想我們給他們養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