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護士氣得直跺腳:“她就是糊塗,腦袋瓜子不清白。”
虧得他們都真心實意地希望這姑娘能夠走出一條光明的路,不要在泥潭裡頭泡著了。
既然她沒有決心,昨天晚上為什麼又要鬧得地動山搖,哭著喊著說她不願意做小老婆?這算不算是批發一回不甘心,又想零散的賣呀。
也是,要是她真當了那個年紀能做她爸爸的男人的小老婆,那她手上能得到的錢肯定有限,絕對養不活大咽鬼。說不定她夫家還不許她父親登門,她就更管不了大咽鬼了。
哎呀呀,照這麼看,這姑娘可真夠狡猾的。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人當小老婆呀,那這麼講的話她其實也算是騙了兩根金條。
昨天晚上她鬧騰的那麼厲害,特地往民兵們居住的地方跑,目的就是希望公產黨正府出麵,免除這筆債務。
好像也不對,二小姐都發話要還回金條的時候,她卻又表示自己願意承受這筆債務,要求努力工作掙錢還債。
可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回過頭來,抵死不肯當小老婆的她又主動賣了自己。
這個跟《姐姐妹妹站起來》裡頭的大香她們不一樣,她既不是被騙的,也不是被賣的,她是自賣自身,簡直莫名其妙。壓根叫人想不明白,她腦袋瓜子裡頭究竟想了些什麼。
“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是解決主要矛盾而已。”
餘秋一邊捏著眉心,一邊漫不經心,“在上船逃亡之前,擺在她麵前最大的矛盾就是沒錢購買船票帶自己跟父親離開。這個時候,活命是關鍵,自我意誌已經不重要了。隻要能讓她跟父親活下去就好。所以,她默許了父親將他賣給別人當小老婆,來解決燃眉之急。
等抵達海南島之後,生命的威脅被解除了,所以她的自我意誌又開始上升,她不願意給人當小老婆。她應該算是瞭解了我們的正策,也清楚公產黨是站在最廣大人民這邊的,不允許買賣人口。所以她主動開口向我們求救。但做這件事情的前提是,當時她父親不算她實現人生目標的阻攔物件。為什麼?因為她父親攜帶了大量毒?來到海南,短時間內,父親是一個比較穩定的因素。
可惜的是,我們這兒不允許西毒。而當她解決所謂的婚約矛盾時,父親西毒的事實又暴露了。所以對她來講,新的矛盾焦點出現在父親身上。她迫切希望父親不要再遭受痛苦。
從根本上來講,她這麼想沒有什麼錯誤。她最大的錯誤就是選擇錯了方式。她以為毒?可以讓她父親獲得安寧,所以她可以像上船前一樣,再度出賣自己。”
護士都被她的話繞暈了,還是感覺不可思議:“那這位古小姐就準備一趟趟地賣下去?呸!我們又不是舊社會,由著大咽鬼家裡頭開女支院。”
餘秋放下了捏眉心的手,露出個苦笑:“她哪裡能夠想到那麼遠,她想的就是怎樣解決眼前的難題。”
可人生哪有這麼簡單?顧頭不顧?,總歸會吃大虧的。她明明已經有機會脫離苦海,卻偏偏非要在泥沼當中賴著不肯出來。
而她的父親,也絕對不會允許她出去。這個已經沒有任何人性可言的老毒蟲會想盡一切辦法,死死拽著渴望新生活的女兒,將她一同拉下地獄。
就好像那部獲得了奧斯卡大獎的電影《生於女支院》的女主角的現實生活一樣。她明明可以奔向新生活,她當女支女的母親卻因為害怕被拋棄,所以編造謊言將她拽回頭,讓她走上自己的老路,小小年紀就淪為女支女。
這世間並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有資格當父母,他們當中有罄竹難書的畜牲。孩子對他們而言就是可以買賣壓榨的私有財產,他們依靠吸血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