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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視

冬去春來,萬物複蘇,這年三月份,我朝與北胡之間的戰爭已近白熱化,前方時有捷報傳來。雲謙這位紈絝公子出乎意料的打了幾場勝仗,連師傅每次去宮裏為太後治療,回來也時有賞賜,談笑間提起雲謙,也是讚賞不已。

隻是近日,師傅已有十餘日不曾去過宮裏,前兩日連我都有些詫異,問及他許久不曾去宮裏,師傅當時笑道:“太後的病情已經穩固,剩下的隻需要好好調理便行。師傅隻等著你風伯伯從漠北回來,與你跟小天主婚,師傅也好了了一樁心事,回忘憂穀去。”風笑天立在他身側,笑得跟朵向陽花兒一般燦爛。

我極是不信,大睜了雙目問道:“師傅最近難道沒錢花了?”

師傅與風笑天皆是一臉疑惑,我隻得哭喪著臉解釋一番:“師傅要是還有錢花,幹嘛想著拿徒兒去換聘禮來花?風笑天小心眼兒,論長相不如雲謙,論溫柔體貼不如胖子陳之航,師傅你也忍心……”眼瞧著風笑天越來越黑的臉,我的小心肝撲嗵亂顫,將後半句話吞進了肚子。

師傅瞅著我蓄勢待逃的膽小樣子,微笑不語,礙於師傅在旁,風笑天隻是狠狠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我十分之委曲,拖著師傅的袖子撒嬌:“徒兒年紀還小,師傅你也忍心將徒兒嫁出去?”

他點著我額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惹惱了小天,等成親了,讓他好好收拾你!”

我嘟著嘴,很是不樂意師傅這胳膊肘往外拐的行為。

隻是風笑天似被我那日的話惹惱了,連著兩日都不曾睬我,倒讓我心內惴惴不安,似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整日想著怎麼討他歡心,跟在他後麵好話說了一籮筐,也不見他回心轉意。

正在無計可施之計,宮裏麵太後有旨,召師傅帶著我進宮。對於師傅無數次進去過的皇宮,我倒是充滿了好奇,立即將心懷不滿的風笑天拋之腦後,興衝衝跟著師傅進宮了。

一路之上,師傅神色凝重,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見我東張西望滿目好奇的樣子,也隻小心囑咐我在宮內切忌多言,隻要跟在他後麵便成,我瞧著師傅這拘謹的樣子,一腔遊興頓時被澆滅了許多。

皇宮與雲霄宮比起來,更為雄偉雍容,占地頗大。慈寧宮很是富麗,院內遍植許多珍稀花草,我跟在師傅身後進去之時,迫於師傅之前的交待,倒是管住了自己的眼珠子,不曾亂瞧,隻一意低著頭小步朝前走。

進得殿門,隻覺殿內有些暗沉,腳下墨色方磚倒映出個黯沉的影子,真是讓人不喜。師傅跪了下去,我也隻得不情不願跪了下去,鼻間一陣木樨熏香而來,聽得師傅道:“草民向太後娘娘,貴妃娘娘請安”我隻沉默不語,心內將這位太後詛咒了無數遍,明明是師傅治好了她,到頭來還得對她卑躬屈膝。

隻聽得一把緩柔低沉的聲音道:“冉世子不必多禮!”另有一道婉轉的女聲道:“世子大人治好了母後的舊疾,本宮對世子大人感激不盡,哪裏能受得起世子大人之禮,這位是本宮的二弟,素聞世子大人之名,今日竟然有緣相見。——母後,今兒臣妾與二弟可是沾了您老人家的光,方才認識了冉世子!”

那緩柔的聲音嗔道:“你這丫頭平日話少得可憐,今日見了冉世子話倒多了不少!還不快請世子起來?!世子後麵的小姑娘可是你徒兒?”

師傅拖了我一把,雙雙起身,答道:“正是草民的徒兒!”我抬頭去看時,入目之處是座紫檀木坐榻,榻上鑲玉嵌金,倚著一名年約五旬的老婦,五官端麗,極是富妍。老婦下首榻上坐著一位花容月貌的年輕女子,發上珠翠堆疊,瞧著有些眼熟,再看她身旁侍立的少女,我方才想起來,這侍女正是有一晚我貿然闖進宮中去時,那名叫惜月的女子。那這位年輕女子——豈不正是冒充東方家大小姐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