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般蹭了蹭:“不是她。”
梅慕九一愣:“還能有誰……”
“師尊。”他的臉埋在他的肩窩裏,嗅著他身上比秋日更清雅的氣息,啞著聲道“師尊……若我真的喜歡上了別人,你當真會欣喜麼?”
“你這麼大了,成家是遲早的事。我……”梅慕九揚起的嘴角驀地僵住,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夾雜在醉意裏湧上了他的腦海,他混混沌沌的,嘴一張一合,想堅決地表明自己很高興,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師尊?”秦衡蕭見他半天沒動靜,連忙抽身出來,就見梅慕九呆呆地坐著,麵上竟隱隱有些委屈。
秦衡蕭目光柔得像水一般,他的手覆上梅慕九不知識因為醉意還是什麼而變得緋紅的雙眸,嗓音裏如同承載了世間一切的夢境,讓人淪陷:“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問了……放心,沒有這個外人。師尊醉了,我們回去休息罷?”
許是聽到“沒有”這兩個字,梅慕九僵住的嘴角才又稍稍提起了一點,襯著一身如銀河傾瀉的白衣,在一片桃海中,秦衡蕭隻能想起一句“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他橫抱起很快就睡去的梅慕九,輕聲念了下去:“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若您是花,我大抵真會如此吧……”
他走得很慢,路上空無一人,仿佛再也不會停下來。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梅慕九先是回憶了一遍睡前的事,才看見倚在床邊的秦衡蕭,他睡得很沉,手裏還捧著一個空碗,想必是之前盛了解酒藥之類的湯藥。
“見鬼,果酒也這麼烈。”梅慕九搖搖頭,暗歎再也不敢低估醉山客了。
秦衡蕭很快也醒來了,幫著梅慕九穿上外衣,一邊仿若隨口地問道:“師尊可還記得我之前說的?”
梅慕九竭力回想了一下,依舊隻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不好意思地好奇道:“斷片了,可是要緊的事?”
還未等他回應,李十八就敲響了門:“宗主,第一批弟子到了!”
聞言他立馬整理好衣服,順手給秦衡蕭理了一下衣領:“去見見吧。”
秦衡蕭無奈一笑,轉身打開門,跟著梅慕九,一同走向大門處。
他們沒有直接露麵,而是隔得較遠地看著,李十八則迎了上去,為他們分發了弟子令牌,隨即帶著他們去住處,梅慕九將那片地方叫宵景苑,取他和秦衡蕭本命武器的名字,也算有意義了。
先到的三名弟子是走水線的,兩女一男,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其中一個少女已有煉氣六層的修為了。剛剛才趕到的柳韋然在梅慕九邊上翻著名冊介紹道:“許螢,雙靈根,十三歲,父親是京城的富商。她左邊的叫蔣獨照,三靈根,煉氣二層,十二歲,家住西楚海邊小漁村……她和唐菖蒲是一個地方的。那個男孩兒叫喻丹石,單靈根,煉氣四層,是一個進士之子,十五歲,今年剛考上秀才。”
梅慕九奇道:“單靈根,竟一直到現在都沒被天宗接走?”
柳韋然笑道:“隻因他誌在考取功名,一有人要將他帶走便以死明誌。直到今年考上秀才卻突然沒了興致,這才過來。”
“這是為何?”
柳韋然頓了頓,搖頭道:“這我卻是不知了。”
這三名新晉弟子被帶去宵景苑後,又過了一天,餘下的通過者才斷斷續續地都到了,唐菖蒲和淩非兄妹果然是踩著點到的,就在關門前一刻才衝了進來。
這次報名的足有幾萬人,卻也僅僅隻有五百人通過了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