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四兩撥千斤,又所謂力拔山兮氣蓋世。
別的人是柔中帶剛,她卻是剛中帶柔,一雙纖巧玉指,看似弱不禁風,卻總能殺出一條坦途。
小和尚呆呆地看著,念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梅慕九見他眼睛都看癡了,笑道:“你果真很喜歡她。”
小和尚臉一紅,道:“菩薩便是如此。”
唐菖蒲剛打贏一個壯漢,收手後便又成了那個一身青衣,明麗如滿院秋花一般的少女,單薄而帶著海上的氣息,看也沉醉,不看亦沉醉。
渡船張每每看著她背著小魚簍在海上捕魚都會笑她:“哪裏有這樣俊俏的漁女噢,你在那個小漁村,找上門的媒婆都要踩破門檻了吧?”
“蛇拿來!”唐菖蒲倒不管他人怎麼看她,直接伸手要蛇,辟木見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即使萬般不願,也隻好把那簍蛇交到了她手上。
“算你識相。”唐菖蒲衝他皺皺鼻子,歡快地跑到了自家宗主旁邊,邀功道“宗主宗主,我們有蛇吃啦。”
“做得好,晚上讓秦大廚給我們做全蛇宴。”梅慕九笑道。
秦衡蕭麵上沒有表情,但語氣卻顯然是寵溺的:“好。”
一個邏族人奇怪道:“你不守擂嗎?”
唐菖蒲看都懶得看他:“不守。”
那邏族人便順勢道:“既如此,就還是我宗人先上。”
說著不顧別人的議論紛紛,一個男人就飛到了台上,他手裏拿著一把劍,劍身極黑,頗有煞氣。
“那牧爾!幫我們贏回來!”辟木興奮喊道,盼著他把自己的蛇贏回來。
那牧爾看他一眼,暗罵一聲廢物,但還是不願拂了他麵子,隻好道:“伏仙宗,再出來!”
這次很快就有一個人站到了他對麵。
是喻丹石。
他手裏的劍是剛從劍閣找到的,是一把軟劍,劍名望月。
望月劍身通體泛著盈盈幽光,正如月色一般縹緲虛幻。
“一會兒女人,一會兒小白臉,你們有沒有能上得了台麵的人?”那牧爾嘲笑著,還把自己的胳膊抬起來,隆起的肌肉和喻丹石削瘦的身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引得不少邏族人發起笑來。
喻丹石在一片嘲笑聲中古井無波,望月出鞘,光華流轉。
“大漠孤煙直。”
他輕聲念著,手中用力,望月倏地挺直,與他極快地身形一起往那牧爾胸口刺去。那牧爾身體一轉,堪堪避過,便又聽他道:“長河落日圓。”
隻見望月靈活地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劍氣在這圓中形成了颶風,將他身上衣物都削了個粉碎,露出了他健壯的上半身,上麵也被劃上了幾道血痕。
那牧爾摳了一下深深的傷口,疼痛讓他更加清醒了,他獰笑著提劍而起,與喻丹石打做一團,身影晃動,隻能聽見兩劍相交的清脆劍聲。
眼見著那牧爾體力越來越盛,靈力在劍內躥動得愈發激烈,喻丹石漸漸有些處於下風了,他終究和這種終日在草原騎射奔跑的漢子的體力有差距,那牧爾的劍極重,重到他抵擋的手腕都開始忍不住顫唞。
“啊!”喻丹石突然大喝了一聲,眼中發紅,這是他要拚盡全力的征兆。
他的眼中無數篇章盡皆出現,無數英雄都化作文字衝刷著他的神識。往日在宗門學的東西一下就成了一條道,他所苦苦追尋的道。
那牧爾的劍就在他眼前了,他一手解開了束發的頭冠,沒了往日的優雅,一柄軟劍也跟著瀟灑瘋癲了起來,在空中如蛇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