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電略顯暗沉的廣告牌上,一道道的都脈絡清晰、絢爛無比。
她忍不住把車窗搖下來,好好仔細的欣賞起今天難得一見的美妙晚霞。
到了酒店,景黎滿懷心思,卻沒看見邊秦,出去兩回都沒撞上,她也就隻能把假道謝借機想和他說說話的心思壓下了。
晚上,她照常洗漱後去陽台披星戴月看劇本,一認真,不知不覺就兩個鍾過去了。
後麵困了,準備睡覺的時候,手機剛好傳來微信提示聲。
她就著薄薄的一層月光登上微信,是劇組裏有人還沒睡覺,正在群裏吆喝著吃宵夜,關鍵回複的人還不少。
她晚餐吃得早,這會兒也早餓了,又想起不久前邊秦進組那天,大家本來也要去吃宵夜的,後麵顧及她的傷,拖著拖著不了了之了。
雖然傷還沒有轉好的跡象,但想到這兒,景黎還是就準備起身換衣服了。
但手機剛放下,她就忽然想到什麼,下一秒人又往沙發裏躺了回去,重新拿起手機,從群組資料裏翻出邊秦的號,看了看,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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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黎點了添加。
隨後人就心滿意足的關了手機、合上劇本,默默起來換衣服了。
她脫了浴袍,換了件白色掐腰的七分袖半身裙,裙擺到大腿,上麵腰帶一係,纖細的腰盈盈一握,一頭輕細順直的半灰色頭發隨意披在後背,整個人水一樣的無一絲雜質。
彎腰穿高跟鞋的時候,扔在床上的手機又傳來一聲提示音。
景黎瞥了眼,倒在床上撈來一看――好友驗證通過。
她春風般的笑了笑。
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在,雖然有些沒合作過,但都是熒幕上看過的熟臉孔。
景黎看了看,有個背影像是邊秦,走進仔細一瞧,確實是他,正抽著煙在和別人聊天。
她以為他一直沒在群裏說話,是不湊熱鬧了……
有熟悉的女演員今天才進組,看見景黎後馬上招呼她。
景黎走過去,對方問:“傷怎麼樣了?嚴重嗎?”
一群人聞聲都看了過來,見是景黎,都一如既往朝她客氣的點頭打招呼。
景黎微一笑,朝他們點點頭,眼神和邊秦交叉而過時,她勾了勾唇角,隨後回道:“不嚴重。”
那個女演員問:“真的?我聽別人講的,那麼重一個架子,好死不死往你那兒倒,當時聽得我心驚膽戰的。”
人太多了,傳出去怕新聞會亂寫,這兩天網上估計都會是那場晚會的消息,景黎不想自己私人的事再去湊熱鬧了,傷已經過了幾天,要這時候還折騰出新聞,那就別人說你炒作你也有理說不清了。
是以她隨口說:“沒事,就是還有點疼,過幾天消炎了應該就好了。”
其他人聞言大多臉色晦澀不明,也不知該說什麼,“景黎”這兩個字雖說個個如雷貫耳,但未必都合作過,不太熟,也就沒什麼好說的,就都和前幾天一樣,提到了就關心一句就過了。
景黎也不在意。
幾輛車開過來了,其中一輛是製片人的,景黎和製片人是熟人,就上了他的車,和剛剛說話的女演員龔新語坐在中間,後麵還上來好幾個人,邊秦也上這輛車,在副駕駛座。
上了車後,邊秦瞥了後麵一眼,把還沒抽完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裏。
製片人在景黎受傷那天回酒店後就去她那兒一趟了,但那時她去醫院還沒回來,就沒問到,後麵這幾天沒在,剛剛又去開車,也沒聽見景黎說傷的事,路上就想起來問了她情況。
景黎搖搖頭,輕描淡寫的一筆帶了過去。
製片人卻說:“有事要說啊。”
她唇邊一揚:“當然,能放假我跟你客氣。”
車內人一哄笑開。
製片人也笑了,卻調侃她:“向來敬業的人說這話,水分太滿了。”
景黎微微笑了下,抬頭朝前麵看去,餘光瞥見副駕駛座的邊秦唇邊扯起一角,不知在笑什麼。
製片人也感覺邊秦在笑,就轉頭問他:“是吧?景黎說這話,沒人信。”
邊秦沒說其他,隻“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景黎自然知道邊秦和她在拍這部戲之前完全不認識,問他,他也隻能敷衍一聲。
想了想後,她無聲失笑,沒關係了,他們已經……越來越熟了。
說話間,車子漸漸劃入星光閃爍的夜色裏,路旁憧憧樹影撞入車廂,呈各色各樣的黑灰色片狀,像膠片轉動後投放出來的老舊影像,莫名給人帶來一份如同置身電影院的安然寂靜,舒服得不行。
景黎是有些困的,很少搭話,隻在別人時不時問她話時回個兩句。
過了會兒,她無所事事的看了眼前麵,邊秦一邊和製片人在聊工作上的事,一邊開了車載藍牙在選歌,手機劃了幾下後,似乎沒什麼想聽的。
景黎靠上前麵座椅,邊秦聽到一點聲響,偏頭看她。
她看著他說:“沒有想聽的?那我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