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洛書倒了一杯茶給張老頭,輕聲說道:“我雖然沒有去宮廷坊吃過飯,但是每次從那路過的時候都看到豪車雲集,酒樓生意一直也非常紅火,你孫子經營的挺不錯的。”

張老頭苦笑了一下:“我自己孫子我知道,他年紀輕心氣高,可偏偏在廚藝上的天分卻不如我。他過於追求精細,單拿宮廷坊的招牌菜肉丸湯來說,我做肉丸時憑的是感覺,而他會將做丸子的肥肉、瘦肉以及所需要的調味品都一一上稱稱量,非要分毫不差才行。雖然這樣做出來的丸子口味可以常年保持一致,但是在我看來這樣做出來的丸子不夠走心,也沒了靈魂,味道自然也就略差一籌。”

簡洛書沒嘗過宮廷坊的丸子,自然也不知道這有靈魂的丸子和沒有靈魂的丸子到底有什麼差別,她有些納悶地問道:“差別很大嗎?”

張老頭說道:“沒有吃過我做的肉丸的顧客會覺得我孫子做的丸子湯清味美,堪稱一絕;但是吃過我手藝的老顧客還是能嘗出分別的。”

“廚藝這種事看的是悟性和天分,你孫子雖然比你略差一籌,但是比起大多數人已經好太多了,要不然宮廷坊的生意也不會這麼火爆。”簡洛書安慰他道:“我覺得你還是放寬心一些,別太操心了。”

“我之前也是這麼打算的,無論他廚藝好壞,我已經將我會的都教給他了,酒樓也傳給他了。他隻要勤勤懇懇的靠這個酒樓,不敢說大富大貴,但一輩子衣食無憂是沒問題的。”張老頭搖了搖頭,“可我想的太簡單了……”

“我孫子最敬佩的人是我、最畏懼的人也是我、恐怕心裡最怨的人也是我。當年我帶他到樓裡做菜,老食客每次見到他都會說一句比起你爺爺的手藝還是差一些,我一開始沒當回事,還樂嗬嗬地回一句這小子差的遠呢。那時我覺這是食客和我們親近關係的表達。可現在我才發現,這句話已經成為了他心中的一根刺,這根刺讓他覺的一直活在我的光環下,他所有的努力都不被人看見。在他心裡,我就像是橫在他頭頂上的一座大山,讓他無法逾越。他如果想把這座山推倒、想把這根刺拔掉,就必須在廚藝上超越我。”

簡洛書聞言倒是有些理解他的想法:“這樣的例子我看過不少,就像是不少星二代,他們想擺脫父母的光環,想證明自己的存在和價值。他們希望出去的時候被人記住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XXX家的孩子。可另一方麵,他們確實是踏著父母鋪好的路走出來的,哪有那麼容易擺脫光芒。”

張老頭抹了抹眼眶:“其實他沒必要和我比的,我的肉丸湯是我拿我爺爺的菜譜改良的,那裡麵有我的情懷、我的感悟;而他做肉丸是以我的肉丸為標準,這樣做出來的隻能說像我做的口感,但永遠不可能和我做的一模一樣,也就會一直被人拿來和我做的比較。他什麼時候跳出這個枷鎖,不去考慮我做菜的手法和步驟,一心一意撲在菜品上,他才能做出真正屬於他的美味佳餚。”

張老頭歎息道:“隻可惜我想明白的太晚了,沒來得及告訴他,他已經被自己的思維給困住了。”

簡洛書從抽屜裡掏出一遝符紙來遞了過去:“不晚不晚,咱這不是有符紙嘛,你無論是托夢也好還是現身也好,把話給你孫子點明白了不就得了。”

張老頭將符紙推了回去:“觀主,要是這麼簡單我就不來麻煩你了。有人看出了我孫子的這個心結,主動幫他找了一位大師,這位大師那個大師自稱手裡有太歲,說若水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