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3 / 3)

隻是,那時的她,經曆還遠遠沒有現在多吧。

現在,又如何呢?

她的心,依舊無法狠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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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墨綠宮裝的太監確認執罰的宮人被仗斃後,為首一人上得前來,稟道:

“冰冉宮宮人二十三名,悉數杖斃。”

“好。”莫竹的聲音依舊是鎮靜的,身為天曌宮的掌事宮女,她甚至比尚宮局正四品尚宮的品級都高。當然,她清楚,做到正三品掌事宮女,是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得到的,正因此,在一次次執刑宮規中,她不會有絲毫的心軟。

此時,宮外,碎步奔來一墨綠太監,躬身稟道:

“尚服局司衣二名,已自縊。”

“都拖下去罷。”莫竹淡淡說出這句話,執起絲帕輕掩了一下鼻端,看著,那些屍身在尚未清掃的雪地裏拉出一條蜿蜒腥紅的血跡,她轉身,對著離秋,“娘娘受了驚,又染上風寒,這些事,就不必去擾她了。”

“諾。”離秋僅將身子躬得更低,這一躬,鼻端,竟有些瑟瑟的意味。

四周,頃刻間,萬籟俱靜。

第四章 血殺戮(02)

離秋回到主殿,已是戌時。

殿內,在錯銀的火盆上,另籠了蘇合香,這種安神的香淡淡地縈繞於空氣中,卻讓她的心緒無法做到鎮定坦然。

畢竟,剛剛才經曆了一場血洗。

夕顏睡在榻上,她本來蒼白的小臉,此時泛了不正常的潮紅,離秋知道,這是高燒未退的潮紅。

瞧她進來,本伺在榻前的一名宮女,忙起身,手裏是方換下的綿巾。

這名宮女喚做燕兒,是尚宮局下午才撥下來的兩名宮女之一。

自發生今日之事後,尚宮局的尚宮再撥宮女至冰冉宮,更是戰兢無比,生怕再有疏漏連累自個,所以挑選了半天,也隻選出兩名。

幸好,莫竹的吩咐,也僅是兩名。

其實,這事,若真是宮內別有用心主子唆使的,再換宮人又有何用呢?

沒見,今日,哪怕知曉要杖斃,那些宮人都抵死不肯招認,誰在錦履上動了手腳。

這深宮中,遠有比命更重要的一些東西,讓一些亡命之徒是從。

這麼多年,她見得多了。

隻是,她沒想到,醉妃甫入宮,便會惹來今日之事。

調換宮女,杖斃宮人,無非是個警示罷了。

但,警示,終究,僅能是個警示。

“你下去把藥端來。”離秋深吸一口氣,接過燕兒手上的棉巾。

“諾。”燕兒低低應到,轉望了一下夕顏,低聲,“娘娘的溫度還是不退。”

“去吧。”離秋的指尖能覺到手裏棉巾,並非是冷的,甚至於,和這室內的銀碳一樣的溫暖。

可,這份溫暖,卻帶著燥熱的觸♪感。

燕兒躬身退出殿外,她行至榻邊,將棉巾放進盆內的雪水中,浸冷後,再擰幹,甫覆到夕顏的額際,夕顏低低吟了一聲,眸華緩緩睜開。

“娘娘,您醒了?”離秋輕聲道,手裏的棉巾沁涼無比,因太醫囑咐,特用融化的雪水代替普通的井水,雖頗費周折,但,效果應該是不錯的。

“嗯。”夕顏疲憊地望了她一眼,繼續閉起眼睛。

離秋將手中的棉巾替她覆到額上,這一覆,指尖的觸♪感,是火灼地燙,自麝山回來,夕顏就染上風寒,昏睡了大半日,到了晚間,果然溫度越來越高。

這麼想時,殿門傳來細碎的步子,燕兒端著托盤徐徐入內。

離秋執起托盤內的藥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