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1 / 3)

下。

“這宮中,即便隔了三年,還是以顏兒的位份為尊。”

這一句話,生生阻了夕顏任何的婉言推辭,她僅能繼續選擇噤聲。

太後複道:

“按著顏兒為國祈福,也該晉位才是。但,顏兒尚未侍寢,於禮法又有所不合。等哀家和皇上合計合計,待顏兒侍寢後,就晉一位吧。”

太後悠悠說完,牽著夕顏的手卻用了些力,似不經意地道:

“對了,你二哥納蘭祿腿傷得了名醫診治,如今大好了,皇上預備,再過兩月,就讓他隨禁軍先拉練起來,日後,也算繼了襄親王的軍勳。”

這一句話果然起了作用,太後滿意地看到,夕顏眼眸起了一絲喜意。

隻要一個人有可以要挾的軟肋,這樣的人,哪怕,存在對太後而言,是種威脅,卻也可以為己所用。

納蘭夕顏,如是。

“莫菊,傳司寢、司帳伺候醉妃娘娘回宮,這兩日內教娘娘一些必要的禮儀。”

太後吩咐道,夕顏的眸底喜意,卻隨著這句話,轉為另外一種情愫。

這種情愫與欣喜是無關的。

第一章 女兒嬌(04)

再回到冰冉宮,一切,依舊是三年前她離開時的樣子。

雪色蔓延於整座宮殿內,連窗外的春光,都透不進幾分的旖旎來。

離秋早候於宮門口,身後,是兩名宮女。

三年前,夕顏去暮方庵時,是沒有帶一名宮人隨行的。

因為,祈福,不僅要心誠,更要以身作則。

不要任何宮人隨伺,一切的起居飲食都如庵內諸尼一般清苦。

這些,方是祈福最真實的本質。

出生於候門的女子,大多是熬不住的,所以,當宮內要遣嬪妃去暮方庵時,惟有她一人,是主動請纓。

她是有著計較的。

而這計較,如今看來,還是為王府換得了轉圜的時機。

二哥,康複了。

真好!

三年的祈福,不僅包括社稷蒼生,也包括,她的一隅私心。

離秋該是遵了太後的囑咐,緩緩敘述著,這三年,宮中發生的點滴。

三年前選入宮的十三名秀女,到如今,晉了位的,隻有昔日太傅的女兒應皎月。

其餘十三名秀女,有四名死了,兩名被打入冷宮,剩下的五名,都不得聖恩,縱不在冷宮,也和被貶冷宮,相差無幾。

惟有一名美人,雖位份未曾晉,可在宮裏,卻是專寵了三年。

璃華宮的,姝美人西藺姝。

夕顏對這名女子,不會陌生。

那一晚,他匆匆離去,正是為了這位姝美人。

然,後宮,這三年的專寵,姝美人並沒得孕,宮內三名得孕的美人也死於非命,惟有應皎月於四個月前,懷了身孕,被晉為充儀。

宮裏,並不是你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得到和失去之間,無非也是禍福一線。

而從離秋口裏,她知道,這西藺姝,正是薨逝的傾儀皇後西藺嬍的妹妹,也是當朝侍中的次女。

是以,能得到專寵,並不奇怪。

隻是這份專寵,應該是太後所不容的。

夕顏淡淡聽著這些,不覺,早是月上柳稍,簡單用了晚膳後,離秋吩咐備香湯沐浴。

她確實需要沐浴來緩解這一路的勞累,畢竟,暮方庵相去檀尋,還是有著些許距離。

帳幔掀起時,她兀自浸在撒滿各色花瓣,以及香料的浴水裏,聽得有女子聲音在耳邊響起:

“娘娘,奴婢等伺候娘娘沐浴。”

她甫抬起眸華,恰是太後指派下來的司帳、司寢。

這本是皇上跟前的女官,專職負責帝王就寢,也負責教導一些高位嬪妃侍寢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