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段(1 / 2)

值夜了。”夕顏的手輕輕撫過地圖的一角,看似體恤地說道。

“可,萬一,風長老喝醉了,總要有人奉上醒酒茶吧。”阿蘭輕聲質疑著。

夕顏略垂螓首,笑得,幾分羞澀:

“這,我自然會奉,去吧。”

這一笑讓阿蘭再如何,都做不到震驚,她收回簪尖,她臉上的笑,凝帶了般,惟有眼底,那些許的憤憤顯露無疑。

夕顏再抬起臉來時,阿蘭的身影已消失在殿外,她走得極快,正是這份快,夕顏聽得清,阿蘭的行走,落地,是無聲的。

一點點的聲音都沒有。

她用手支著頤,這鳳環,真的,好重。。。。。。。

“怎麼還戴著,不重?”

風長老的聲音不知何時從她耳邊傳來,她的身子一震,看來,她有嗜睡了,連他進殿,都未察覺。

他覺到她的身子一震後,接下來是僵硬。

何時,她對他,才能自然一些呢?

“不是按著規矩,需要你來替我除去麼?”她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仿佛不過是在說著極普通的事。

而實際上,除鳳環,是洞房前最後一個禮儀步驟,象征白頭偕老。

然,在她的口中,隻是規矩,無關乎其他。

“我該早些回來。”他的語音裏,卻做不到平靜,隱隱,有些暗潮湧動。

她沒有應他的話,他的手輕輕地替她解開發髻上的鳳環,不知道是不是壓久了的原因,還是他第一次解,鳳環上的一個小銀扣,纏住她的一小縷發絲,他一手拿著鳳環,一手想幫她解開纏住的發絲,不想卻扯痛了她,聽到她輕輕喚了一聲,他的手一滯間,她淡淡地到:

“別解了,拿剪子絞了就是。”

隨著這句話,她的手覆到發髻上,恰與他的指尖相觸,她的手猛地一縮,她的手也有了些許訕訕之意。

“今晚不適宜絞發。你忍著點,我來解。“這句話,他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的猶豫。

洞房夜本結發之夜,絞發即斷發,是不吉利的。

今晚,對他來說,真的是當作了結發之夜嗎?

這麼多年,他何曾想過的‘結發’這個詞呢?

於他,他一直認為,是奢望。

隻是,今晚,他卻由著自己去觸及這份奢望。

他隻有一手可以解,即使他的手指不算笨拙,仍是費力的。

“我來托著鳳環。。。。。。”她的聲音依舊很輕。

她的手做出一個托的姿勢,示意他把鳳環放到她的手中。

彤色的燭影間,她纖秀的指甲並沒有染上丹蔻,蔥蔥玉指,冶出的是貝克色的光澤,一如,她最初給他的純澀感。

他喜歡她的純澀。

這一刻,他知道。

把鳳環放到她的手心,他的手,那麼近地靠著她潔白的手腕,有些相繞的意味,仿同,喝交杯酒時的纏繞。

這一刻,讓他素來以為冷漠自製的心,都漾起一絲的暖意。

他解得很慢,不知是怕弄疼她,還是,他希望能夠將這樣的時刻延長。

直到他覺得她的手輕輕抖了一下,才發現,維持這樣的姿勢,她該是多麼不舒服。

他凝了神,悉心地把她的發絲一根不落地完好解開,刹那間,她烏黑柔韌的發絲從他的指腹滑過時,讓他,募地有想握緊的衝動。

隻是,他僅能將這個衝動,化為迅速接過她手裏的鳳環,說出最簡單的兩個字:

“好了。”

她這才將手放下,無意識地揉了一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