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沙漠中,同銀啻蒼賭著那口魚湯的氣一樣呢?
現在 點名要她端去。
是直接揭穿她,把她送回去。
還是,其他什麼呢?
不去想了,臉好痛。
長這麼大,除了被陳錦打過一次,她還真沒挨過打。
想不到,第二次被打,間隔得這麼短。
西米酪做完,李公公雖催著她送往營帳,瞧她身上濕濕的樣子,忙道:
“趕緊先去換身衣裳,快點!”
她應了聲,回到車輦裏,取出替換的衣裳,幸好那些太監因著李公公在,沒人會進來,她倒是放心換了,本來被水捂得冰冰的身子,頓覺一陣暖意。
先前沭浴時,也是有這份暖意的,隻是後來,這層暖,因著倆個男子的針峰相對變成了冷膩貼身。
之於感情,何嚐不是如此呢?
走出車輦,李公公早把那盞酪放到托盤上,遞予她,一邊催促:
“快點,皇上等急了,你就不止打臉了。”
不止打臉?
她倒真的希望他能打她。
把她打醒了,她也就不這麼執迷不悟地跟著他了。
是啊,真執迷不悟。
其實執迷不悟的人,何止她一個呢?
隨李公公進得軒轅聿的營帳,帳上繪著金燦的雲紋,華彩如日曌的光芒,直刺人心。
帳內,寂靜無聲,有一名太監瞧他們進來,躬下`身子,剔亮地下攏著的紗燈,這些紗燈一溜地排開,每一足踏上去,便是一個光暈,散落開去。
“皇上,您要的宵夜來了。”李公公稟道。
明黃的帳幔垂下,軒轅聿該是已然歇下,許久沒有聲音,直到,悠悠傳來一句:
“奉上來。”
李公公遞了個眼色予她,她應聲,半躬著身子,向前行去,一手托著盤子,一手掀開那些紗慢,紗慢後,軒轅聿卻是坐在席地鋪就的褥子上,墨黑的瞳眸似凝著她,又似隻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參見皇上,這是您要的宵夜。”甫啟唇,她覺得到嘴角的疼痛,剛剛那巴掌後勁卻是足的。
她竭力定住自己的心神,躬下`身子,雙手越過頭頂,奉上托盤。
離他那麼近,近到,他的呼吸聲,就縈繞在她周圍。
於是,再怎樣摒息定神,終究,是無用的。她的心,跳得很快,這份快,與其說是這數日來再次相見使然。
不如說,還是忐忑。
她不知道,再經受一次,他的冷漠絕情,她是否,還有力氣堅持下去。
是的,麵對任何的挫敗,她都有勇氣麵對。
惟獨,於他的冷漠絕情,卻是比那些挫敗更易讓她困心。
但,今晚,他隻是,淡淡地問道:
“這叫什麼?”
“回皇上的話,是西米酪。”嘴角又開裂一樣的疼痛。
他的手伸出,在燭影下,曳著一層淡淡的金暉,她低下螓首,奉上盞碗。
隻這一奉,他的袍袖已拂過她的後腕,觸手間,不似昔日的柔滑,他眸角的餘光甫一瞥,她的手上,因著這幾日的膳房火計,卻是添了幾道小的傷口,想是生火,或者擇菜時所致。
眉心擰了一下,他接過那碗盞,淺啜了一口,複問:
“這是你做的?”
“是奴才做的。”
“還有沒?”他一氣飲了,再問了一句。
她怔了一下,忙回道:
“皇上若還要,奴才這就再去做,隻是,這西來酪雖是潤肺清養的,安置前多飲,卻不宜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