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段(2 / 3)

藥下,兩個月的胎兒,從腹中剝離的感覺,不會多痛,隻是那纏綿淋漓的黑血,仿似生命,慢慢地逝去。

是的,該逝去了,過往一幕幕重現,她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軒轅顓接到張仲的信箋時,是在那一日的晚膳時分。

看到信上內容時,他能覺到整個手都在顫唞。

他隱隱覺到不妙,驀地起身,急往冰冉宮中去時,再尋不到那抹雪色的身影。

按著道理,她方小產,不該有力氣出去的。

“娘娘呢?”這一聲,似是詢問,又仿佛帶著清明於心的洞悉。

“娘娘——娘娘她——用完午膳後,奴婢以為娘娘歇下了,剛剛才發現娘娘竟然不見了,隻留下這張紙——”蜜恬吞吞吐吐地說著,顫唞著手將一張紙奉給李公公,哀求地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他的手接過那張紙,隻看了一眼,旋即狠狠地捏攥於手心。

紙上僅是五字:死亦無別語。

不管怎樣,現在,她不能死!

或許,他已知道,她去了哪。

風寒凜列中,他登上麝山,初建完的祈福台上,那抹雪色的身影兀自立在那。

她略側螓首,仿似就等著他來,等著他到這處,他們初遇的地方來。

凝向他,她的眸底,咫尺澄寒:

“他……在哪?”

簡單的三個字,從她蒼白的唇中溢出,眸底的霧氣迅速湮起,一顆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她以為,她再不會流淚了,這麼多年,再如何,她沒有為那一人流過一滴淚。

原來,這顆淚,始終是她欠那一人的。

“何必瞞我呢?”

她的聲音仿似隔空飄來般遙遠:

“既然孩子,是保不住的,你告訴找就是了,何必用這孩子來逼我呢?”

“對,是我讓他丟了命,是我的錯,你明了地告訴我,我不會貪生的。不要再用他的身份來騙我!旋龍洞,亦是你吧,你知道,這麼做,讓我和他之間蹉跎了多少次麼?我可以去死,但我不要帶著對他的恨去死啊!”

旋龍洞,她亦知道了?

軒轅顓浮過這一念時,以她的聰明,怎會猜不到呢?

是的,從他在這裏,看到她被巨毒赤魈蛇咬傷,竟沒有立刻隕命,加上她身上的香味開始,他就有了計較。

而張仲每每對他提及天下第一解毒聖藥——天香盅避而不談,更讓他猜到,夕顏身上可能就有千機的解藥,隻是張仲怕他做什麼,才不願告訴於他。

既然張仲不說,他可以自已留心觀察。

三年內,讓他終於洞悉了天香盅的真相。但,因著軒轅聿不願,他一直沒有得以實施。

於是,他退一步告訴軒轅聿,旋龍洞中的天香花也可解他的毒,但,要上去,需得兩國帝君同行,再要解毒,卻是不便的。

軒轅聿聞聽此言,命文史取來有關記載旋龍洞的文獻以及周圍的地理,終於發現,有條水路可能是相通洞中的。當然,為了確保這條路可行,抵達旋龍穀的第一晚,他就去探了一遍,證實隻要水性好,那條路,恰是可行的。

旋龍穀宴飲時,恰逢軒轅聿毒發,他好不容易瞞過正進殿的慕湮。卻發現夜、斟二帝著夕顏已往旋龍洞去。這無疑是個最好的機會,於是他帶著軒轅聿從水路潛上,再將軒轅聿帶到那栽滿天香花的洞中,以花汁迷了軒轅聿的心性。

出來尋夕顏時,繞到另一側,才碰到她和銀啻蒼,他不希望她瞧出什麼端倪來,畢竟他知道夕顏方才就在殿外,但,他對慕湮的投懷,做不到無情,是以,在時間上,若讓夕顏發現他比她先到洞內,必會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