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要高上許多。
“先生……?”
伊凡輕聲問,碧藍的眸子裏,滿是擔憂。
凱裏轉頭,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摸著他的腦袋輕笑:“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明明……
明明天堂鳥的味道那麼濃,呼吸的聲音還那麼重。
可是凱裏自己不說,他又不能一直追問。
少年咬著嘴唇猶豫了好久,才抬手揪住他衣袖:“那你,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講。”
然後,耳邊就響起先生低低的笑聲,響在黑暗裏,尤其好聽。
“嗯,知道你最懂事。”他說,“乖。”
*
伊凡還想再說些什麼,腕表忽然在皮膚上刺痛了兩下。
他一怔,隨即拉起旁邊的先生就躲到一顆寬大的樹幹後。
腕表的刺痛,是他們的軍事暗號。因為行軍過程中,指揮不能直接通過講話來傳遞命令,士兵也不能在作戰過程中集體看腕表接收命令,所以才發明了這樣一套腕表刺激命令體係。
這套體係的工作原理,類似於摩斯密碼。刺痛的頻率和數量不同,代表的暗號也不同。
而剛剛,快速且連續地刺痛兩下,代表著指揮發出的命令:前有敵軍,注意隱蔽。
伊凡在接到命令之後,立時把凱裏也拉到了隱秘點。
他怕凱裏因為接不到蘭斯的指揮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特意用手指在先生胳膊上快速地點了兩下。
看凱裏朝他點頭,這才安下心來。
躡手躡腳地蹲下,隻留一雙眼睛謹慎地望著前方。
*
前方,不遠處的黑暗裏,是一隻落單的Omega。那人身上還披著軍用雨衣,手上提著半米寬的醫藥箱,在雨裏跌跌撞撞地走著。
蘭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槍抵在了Omega的太陽穴。
“別動,我問你答。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你的隊友呢?在附近埋伏嗎?”
誰知,這位Omega醫護,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你快打死我吧!我隊友都在盆地裏掛了,那邊好幾個小隊火拚,至少五個隊全滅。現在我們整個隊就剩下我一個Omega了,太慘了,我太慘了。”
這聲音熟悉的很,但因為Omega是背對著這邊,所以伊凡根本看不到那人長什麼樣。
可緊接著,就聽到身邊先生和蘭斯異口同聲,叫出一個名字。
“安迪?”
伊凡微微一怔,這才記起這聲音的主人,確實是安迪沒錯。
而花孔雀一樣的Omega,抬頭看見蘭斯之後,直接就撲到了他身上,嗚嗚哇哇地哭起來:“蘭斯,遇見你太好了!這邊雨大的要命,我都要被凍死了,還有那麼大的冰雹,好幾個砸到我臉上,我都要被毀容了!快快快,給我來一槍痛快的,送我回去吧!這是什麼人間疾苦,嗚嗚嗚,我要回學校!”
蘭斯也被他逗笑了,手腳並用地把他從自己身上剝下來:“我的親嫂嫂,你矜持一點兒行不行哎。好歹是個Omega,能不能和Alpha保持一下距離?傳出去,得被人議論成什麼樣?”
伊凡站在樹幹下,看著不遠處的兩人,神色有些複雜,一時不知該不該出去。
畢竟,上次他和安迪之間,鬧得並不愉快。
而且……
他偷偷看向旁邊的先生。
雖然當時他神智有些不清楚,但還是記得的,先生為此朝安迪發了很大的脾氣。
下一秒,腦袋就被先生的手附上。
轉頭,正看見先生眼角柔和的光。
他說:“走吧,安迪不是還欠你一次鄭重的道歉?得幫我們小朋友討回來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