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與凡人相處一事經驗十分不足,剛才打聽到產婆的住處,二話沒說就把人抓了過來。
偏他長了一張不苟言笑的臉,又不屑於解釋,產婆就把他當成了沿路搶劫的山匪,隻是好奇他不搶金銀,不搶珠寶,也不搶貌美如花的姑娘,非搶她這個人老珠黃的老婆子做什麼?
一路哭天抹淚到了這處荒院,看到一位俊美非常的公子跟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哥走了出來,把她看得一愣,頓時忘了剛才的害怕。
隻見那位模樣好看的公子上前一步,朝她行禮道:“麻煩您看看我家夫人。”
老產婆這才明白,原來是要她接生的,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她入這行二十多年了,接生過的產婦沒一千也有八百,可直接上門把產婆抓來的還真是有一次見,興許是這位公子的夫人情況危急,情急之下也顧不得禮數了吧。
她跟著雪一走到了屏風後頭,就看一個清秀的少年正躺在床上,雙眼看著頭頂的幔帳,眼睛半睜不睜的虛弱喘吸著。
縱使她經驗豐富也忍不住遲疑的看向一旁的清作,問:“這位就是您家夫人?他不是……”
“他確實是男子。”
產婆傻了。退後兩步,支支吾吾道:“男子也能,也……”
不等她把話說完,床上的人的皮膚忽然一點點變了顏色,那身凝脂般光滑的皮,從中間龜裂開一道道狹窄的縫隙,緩緩化成了千百條糾纏在一起的藤蔓,一根根順著床麵鋪散開來,像是一麵藤條編織成的瀑布。
花辭完全隱去人的形態,變成了原本的模樣。唯有高高隆起的腹部沒有變化,隻是被一層綠色的粘膜包裹住,躺在藤蔓堆裏麵。西瓜大的肉球,隨著裏麵的小生命一顫一顫的,像極了一顆怦怦跳動的心髒。
清作也沒想過花辭會在生產的時候化成原形,不等他上前察看,就被一邊尖叫一邊慌不擇路想要逃跑的產婆迎麵撞過來,清作直接劈暈了她,順手教給雪一。
“把她的記憶消了,送出去。”
“是。”
等他轉身的時候,那顆碩大的綠色肉球已經從藤蔓上脫落下來,徹底的瓜熟蒂落。
生產完的花辭也一點點變回了人形,隻是消耗了太多的靈力,有些體力不支,仍然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清作把被子給他蓋好,想要抱起那顆綠色肉球看看,可沒想到手剛要觸碰到,它就自己咕嚕嚕的滾進了花辭的被子裏,好像故意跟他捉迷藏一樣。
等花辭一覺醒來,卻發現隻有雪一守在床邊,趕忙坐起來問:“夫君呢?”
花辭睡醒之後神清氣爽,可他不知道現在已經三更天了。雪一困得迷迷糊糊,被他一叫趕忙從床邊站起來。
“帝君跟非仙君他們在看小帝君們呢,夫人別急,等我去叫一聲。”
說著便一路小跑去了外麵,花辭茫然的掀開被子摸了摸癟下去肚子,養了那麼大的肚子,竟然一下就平了,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想了想,又抬手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臉頰。
天呐,他現在已經是九個孩子的娘親了,就在不久前他還是個七百多歲的孩子呢。聽說生完孩子會老的很快,他會不會臉上長皺紋啊?
他靠在枕頭上正胡思亂想著,就聽急匆匆的腳步聲朝這邊過來,清作坐到他身邊問:“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感覺一口氣能吃十個鹵鴨爪。”
清作看他恢複了往日的生氣,不由得跟著花辭一起笑起來。
“明早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