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緩緩睜開了空洞的眼睛:“你想多了。”
小七:“不喜歡母神你為何要用自己的眼睛去救他?”
“因為害死他的人是我。而且,我覺得他跟曾經的我一樣可笑。”說到這白影頓了一下,“可後來我卻發現,可笑的隻有我自己而已。”
“……”
小七抱著膝蓋,看著那道模模糊糊的白影,陷入了回憶。
三年前,他喝水的時候不小心把這個影子吸到了身體裏,吐又吐不出去,吸收又吸收不掉,隻能在肚子裏存著。漸漸的,他發現這好像是一個人的魂魄。於是他就將這縷魂魄放在意識裏,跟對方的靈識融為一體。
小七好奇的看了他記憶,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他的大伯父,還是差點殺了小百弟弟的大壞蛋,最關鍵的是他還獻祭自己的雙眼複活了母神,這跟父神肯定是妥妥的情敵啊。
小七覺得,一定不能讓這個大壞蛋出去,為此就算他一輩子不化人形也無妨。
沒想到兩個人就這樣僵持到了第三個除夕。
小七看著哥哥弟弟們遠去的背影,擺了擺頭頂的小葉子,轉頭對著應闌就嚎啕大哭起來。
一邊哭一邊控訴:“都怪你大壞蛋,今年我又不能跟他們回家了!”
應闌聽這句話簡直耳朵要磨起繭子。他淡淡道:“你放了我。”
小七:“我不放!”
“那就繼續哭吧。”
“哇啊啊啊大壞蛋我恨你!”
當晚小七哭累了,做了一個好長的夢。不過夢裏他並不是主角,而且一直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在看另一個少年的人生。
夢裏那少年長得清秀幹淨,最難能可貴的是有一雙清澈無垢的眼睛,蕩漾著瀲灩的波,仿佛能洞穿心底。
他愛笑,開心了笑,難過了笑,得到了褒獎笑,受了傷害也笑。
少年的母親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大美人,眉間卻總帶著揮之不去的憂鬱,她坐在紡車前給了少年五塊閃閃發光的石頭。
“闌兒,去東城賣些紅線回來,晚上要繡花。”
少年接過石頭,裝作不情願的樣子嘟起嘴:“東城啊好遠的,就不能去西城買嗎?”
“聽話。”說著又拿出一塊石頭給他:“隨便再買些甜糕回來。”
少年笑著將石頭推了回去:“買甜糕幹什麼,你又不愛吃。行啦,不就是東城嘛,等著晚上之前肯定回來。”
他拿著石頭出了家門,轉彎就碰到了七八個比他要高大好多的青年,少年一見情況不妙轉身就跑,卻被那些人追上來團團圍住。
一個人揪住他的頭發。
“喲,這不是那**的龜兒子嗎?這麼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啊,不是要給你娘拉皮條去吧?哈哈!”
少年被死死按在拐角處沾滿尿漬的土牆上,他艱難的轉過頭,對著身後的人呸一口,一下刻就被打斷了牙。
“喲,還敢呸人了!老子說錯了嗎?”說著一拳砸上少年的腹部。
“你娘就是個下賤的**,不信你現在回家看看,她是不是在家接客呢。你以為自己能活到今天是靠什麼養的,還不是你娘那身賤肉!”
少年羸弱不堪的體格哪裏經得起這般捶打,很快被打得摔在地上,那些青年從他衣服裏搶走了那五塊靈石揚長而去。
空無一人的胡同,隻有幾隻野狗在到處徘徊,少年帶著滿身的血痕躺了好久,才勉強能扶著牆慢慢行走,嘴角淋漓的鮮血在身後灑下了一路。
等他跌跌撞撞走進家門,聽到男人陌生粗暴的叫罵聲在母親的臥房裏響起,交織著女人的低泣,和布帛撕裂的聲音。
“臭**,都做妓了還端著架子,你以為自己算什麼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兒子是魔族跟天族的混血,要不是看你有幾分姿色能買上價錢,我早把你上報給魔尊了,想要你兒子活命就給老子好好幹!”
少年停在原地,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轉。
“不會的,不會的……”
他走到房門前,一腳踹開了房門,連帶著門板倒下的還有他傷痕累累的身體,撲通一聲,仿佛整個世界都塌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