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二麻子詐屍了?或者說二麻子鬧鬼,把全村人都整沒了?
可這樣的理由,很難說服自己,這個設想根本就行不通。
很多事不能細琢磨,有句成語叫“細思極恐”,就是這樣。
過了一會兒,不知為啥我感覺越來越冷。
我問他們有沒有覺得冷,大夥都縮了縮肩膀,也感覺到了。
後來冷得不行,直接在屋裏點起柴火取暖。
我家在東北哈爾濱,雖然是著名的冰城,可夏天晚上就算再冷也不至於點火取暖。
可點起火之後我們發現,根本就不管用。
這種冷不像是身體的冷,而是來自於內心。
我們又加了些果木,讓火旺一點,可是完全徒勞。
反而感覺越來越冷,氣溫迅速在下降。
我看到三叔嘴唇都凍紫了,縮著肩膀不停地哆嗦著。
二叔和林二爺比我們好一點。
大家都知道,有時候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容易犯瞌睡。
三叔體型比較胖,在凳子上縮成一個球,眼皮子一直打架。
我看了看表,馬上就四點半了。
我讓他堅持一下,天亮就好了,這樣睡下去容易生病。
但三叔有點堅持不住了。
二叔建議我們出去跑兩圈。
但林二爺反對,二麻子雖然不見了,可這靈堂還得守,不能壞了規矩。
林二爺安慰我們,興許是被“鬼遮眼”了,等天一亮,沒準二麻子自然會出現在床上,村民自然會重新出現在自己家裏,一切都會照常。
他還說,隻要我們別到處亂跑,就應該不會出啥事。
林二爺這番話,讓我心裏吃了顆“定心丸”。
但很快,我就發現了問題。
二叔和林二爺向來都很少說話。
可這會兒他倆好像走得挺近的,倆人之間話也越來越多。
總感覺不太正常,以至於我此時此刻再看他倆,就覺得他們臉上的表情有點嚇人,麵色有點蒼白,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啥,總之就是覺得不對勁兒。
三叔看透了我的心思,對我使了個眼神。
我從小就和三叔關係好,所以很有默契。
這次他不敢說話了,用眼神告訴我,準備跑路。
我也有點動搖,雖然這倆人沒什麼異常,可就是覺得別扭。
這地方太邪乎,怕等不到天亮就出事了。
可能心理作用,這時候再看二叔,火光映著他的臉,說不盡的詭異感。
為了掩飾內心的恐懼,我沒話找話,問二叔現在幾點了。
他看了看表,說快五點了。
二叔的動作有些僵硬,不知是給凍得還是什麼原因。
我剛要說啥,二叔臉上劃過一絲詭異,聲音變得有些尖銳,問我們是不是害怕了。
我心裏頓時就是一陣發毛,感覺那股寒冷越來越明顯。
就在這時候,三叔輕輕地碰了碰我,讓我看地上。
靈堂裏的燭光將我倆的身影拉得很長。
然而二叔和林二爺的腳下並沒有任何影子。
二叔的褲腿空蕩蕩的,好像裏邊根本沒有腿……
我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和三叔對望一眼,他大喊一聲,跑!
我毫不猶豫,站起身就隨著他一起跑了出去。
我倆嚇得屁滾尿流,沒了命似的往外跑。
跑出了院子好遠才停下來。
由於剛才跑得太急,累得我倆“呼哧呼哧”的喘粗氣。
現在離天亮還有一會兒,外麵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耳邊呼呼的吹著與這個季節不符的冷風。
歇了一會兒,我們繼續跑。
我問三叔,是否還記得來時的路?
三叔聽我這麼一說,也傻眼了!
為啥?我們從小在這村子長大,可現在,對這裏完全陌生!
怪就怪在,景物還是村裏的景物,可腳下的路,根本不是我們村裏的路!
再加上黑燈瞎火,我倆已經無法辨別方向了。